視線不由地掃向他身下輪椅,怪不得他以殘疾之身,敢一個人前來這裡。
風聲中傳來寧墨冷如寒玉的聲音,“看清楚了嗎?”
世人都知道彼和岸曾是夫妻,他們分開後,後人之所以被稱為彼岸花,除了兩家人發誓再不相見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彼和岸能用藥物印出一對彼岸花。
彼用的左手,印出來的是赤紅的曼珠;而岸用的右手,印出的是白色的沙華。
曼珠沙華也就是他們身份標緻。
二人雖然說再不相見,但情卻未當真斷過,仍分別將這門絕學傳給曼珠和沙華,這對花印也就是曼珠和沙華的身份標緻。
什麼身份牌都可能造假,但這對彼岸花掌印卻假不了。
“那為何傳言沙華是女人?”長寧望向樹杆上少去的那塊少了樹皮的那塊,又驚又喜,言弟有救了。
“無需奉告。”他垂眼看懷中無憂,玉雕般的修長手指搭向無憂脈搏,塞了丸藥丸到無憂口中,對長寧的橫眉冷對不加理會,重撐了傘,便要離開。
他的言行冷得不及人情,長寧自承的優越感在他面前,盡數洩去。
她急步上前,手抓向他的輪椅扶車,他冷眼掃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從來不曾見過冷性到這地步的人,不自覺得縮回手,不敢再造次。
“好,一命換一命,但我也有條件。”
“呃?”他眼皮都不抬一抬,令長寧覺得跟他談條件,實在艱難。
換成別人,長寧早就發難,但現在弟弟命懸一線,而且不知為什麼,在這個少年面前,發不起脾氣。
“以後再不允許這個女人接近不凡。”。
第367 心狠
寧墨一言不發,自顧轉身,冰冷的夜風揚起他烏黑般的長髮,木輪壓過落葉的枯燥聲音讓雨夜更顯寒冷。
長寧的強勢在他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漠下,迅速瓦解,細雨將他的背影蒙去,好像他隨時都可能在眼前消失。
看向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隨時可能死去的不凡,心如刀割,如果放了沙華離開,他再不能活,哪裡還顧得上談條件,追上前,將他重新攔下,“答是不答應,給個話。”
“我無權干涉他人。”寧墨眉心微蹙,好像對她攔路,有些不耐煩。
長寧直直地凝視著眼前俊美無匹的臉容,疑惑問道:“你……你和不凡是什麼關係?”
“一個院住了幾年罷了。”
“一院住了幾年?你是……”長寧視線落在他的腿上,眼皮一跳,“難道你是寧……”
寧墨嘴角抽出一絲冷意,垂下眼不再看她,又欲前行。
長寧臉色漸漸發白,據說寧墨長年被興寧施以酷刑,卻從來不曾聽說過不凡對這件事加以阻攔。
初看寧墨長相,以為會是當年逃生的弟弟,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不凡的親弟弟,不凡如何能對他這些年所受的酷刑視而不見?
雖然不明白以寧墨的功夫,為何要在常樂府忍受那些酷刑,但是不凡能無視他所遭的罪,他又如何不能漠視不凡的生死。
這樣的情況,她還有什麼籌碼與他談條件,“她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救她?”長寧指了指依在寧墨懷中的無憂。
“她是我的妻子。”寧墨已經無意再談下去。
長寧怔了一下,無憂明明痴心於言弟,怎麼又成了他的妻子,但常樂府中事,她所知有限,而且寧墨生得如此俊美非凡,有幾個女人見了,不會動心?
無憂與他有曖昧不清的關係,也並非不可能。
一頓間,寧墨已經從她身邊繞過,猶如曠冷冰山中飄來的冷然聲音道:“不凡橫豎只得半柱香的活頭,你有時間琢磨無謂之事,倒不如去為他打點後事。”
長寧一個激靈,颼出一身冷汗,再顧不得刨根問底,急道:“我答應你。”
寧墨這才回到不凡身邊,示意長寧扶無憂坐到樹下。
不凡的命捏在寧墨手中,長寧不敢亂來,放輕手腳將無憂從他腿上抱起,看著無憂緊閉雙眼的小臉,脆弱得如同一朵欲墜的花瓣,恨不得將她摔死在腳邊,見寧墨眼角冷光掃來,忙斂去眼中殺光,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樹下。
寧墨解開不凡身上鎧甲,少血色的薄唇微微抿緊,不凡為了救無憂,全沒顧自己生死,這一刀,如果不是事先服下護心丹,令出血量遠遠小於尋常,不用說後背一箭,光這一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有護心丹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