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齋堂的人早散了,我們這些個人,是從前面村牽過來給郡主府種些新鮮果蔬的。”
“散了啊……”無憂的心越加的抽緊,就象落水的人,又不會游泳,突然有人丟了條救命的繩索過來,沒等她抓組,便又慢慢的抽走,急問道:“那換鞦韆的人是什麼人?”
老婦人搖了搖頭:“這不知道,以前也有人問過,人家不說,我們也不敢再問。不過肯定是有錢人家,不是有錢人家,誰會為個鞦韆,一年花上好幾百兩銀子的養著。”
“那他們為什麼要養著這處鞦韆,這鞦韆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這鞦韆能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說是他們家小姐喜歡這鞦韆,拿不準什麼時候會來玩玩。”
“那家小姐經常來嗎?”
“從來沒見來過。”老婦人看看天色,無心再和無憂聊下去,和小女孩推了收拾妥當的板車:“我兒子和媳婦也快從地裡回來了,我得回去給他們做飯。如果姑娘沒事,我們就回去了。”
“那這鞦韆,下次什麼時候換?”
“才換了沒幾天,過兩個來月,肯定來換的,如果你要尋那家人,到時來守著,準能見著。”
無憂也不好再扭著老婦人,只得點頭謝過。
等老婦人走開,望著那架鞦韆,輕抿了唇,低聲自語:“子言,是你嗎?是你換的鞦韆嗎?”
站了一會兒,怕人看著起疑,張望左右沒人,撩起裙襬,麻利的爬上樹,取下繞在樹上的風箏,躍下樹,吹去上面沾著的樹皮渣子,有回頭望了望那架鞦韆,才慢慢回走。
沒走出多遠,便見不凡朝著這邊而來,有些意外:“你去哪裡了?”
不凡在看見她的瞬間站住,暮光掃過她手中風箏,又朝他身後望了一眼,才出聲問道:“怎麼自己出來尋。”
無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分明感覺他眼裡有一抹驚訝一閃而過,把手中風箏反過來看看:“我看著它飛掉的,等叫到人,都不知它飛哪兒,沒準尋不到了,倒不如自己出來尋。”
他上前一步,手指捏了衣袖,給她拭額頭的滲出的微汗:“不就一個風箏嗎?尋不到,再做一個就是。你身體不大好,跑的那麼急,又不叫一個人跟著,萬一在外面犯了暈怎麼辦?”
無憂微愣,興寧身體嬌弱成這摸樣?跑幾步都不行?當初她訓練的時候,可是滿山的跑,一跑就是一兩小時,累得直想就地趴下,也不會有事。
低頭看著手中的風箏,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普通的風箏,沒了再做一個,可是對她而言,卻在這風箏上存了另一層寓意:“我騎馬射箭都沒事。”
他給她拭汗的手頓了頓,垂了下來,接過她手中風箏:“回吧。”
無憂又回頭望了眼那個鞦韆,一臉的迷惑:“你出來不是辦什麼事?”前面也就那幾乎人家,再往前的村鎮就離得遠了,他既沒騎馬,又沒駕車,靠著兩條腿,實在想不出他能有什麼事可辦。
難不成,種菜,收菜的事,還得他親力親為?如果是那樣,他不是太過空閒,就是想生生的把自己給忙死。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風箏:“出來走走。”聲聲無波瀾,聽不出一點情緒。
無憂飛快的看了他一眼,這破理由放誰哪兒,也沒人會信,偏尋不到話反駁。
一路走回,也不見他再說一句話。
無憂瞅了他半天,也沒看明白,他的想去是好,還是不好。
直到回了府,他將風箏還給她,只說了句還有事要忙,便衣襬帶風的離開了。
無憂捏著風箏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他,最後用這個院子裡的男人,沒一個正常的作為結論,將這事給結了。
回到後花院,卻見十一郎還呆在原處,愁苦著一張笑臉,心事重重的託了下巴坐在花壇上愣愣發呆。
見她回來,雀躍的起身飛撲過來,立到她面前就開始脫衣服。
無憂看重他解開小袍,露出圓滾滾的小身子,摸了摸脖子,方才追風箏跑了一陣出的汗也早幹了,並不覺得熱,迷惑道:“你脫衣衫做什麼?”
十一郎大眼裡包著兩包淚,委屈的瞅著她道:“如果惹了富人生氣,只要……只要……”他歪著頭想了半天,沒想起那話是怎麼說的,窘得小臉通紅,乾脆不說了,直接向無憂撲了過來。
無憂嚇得往後一退,踩到身後一顆小石子上,腳下一滑,向後坐倒,風箏脫手而出,十一郎一頭栽進她懷裡。
無憂怕他摔著,忙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