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過十八年的訓練,身手不差,僅一個照面,便被對方制服。
一來因為她只求離開,未料到對方會突然出手;二來對方的功夫實在太好,好到一系列動作乾淨利落,在黑夜中出招仍能又狠又準,絲毫不差。
甚至讓她懷疑對方能在黑夜中視物。
後背一片冰冷,身前卻緊壓著個溫熱結實的身體。
感覺到他面龐靠近,在耳鬢邊停下,溫熱的呼吸輕拂著她的耳邊髮絲。
經過變腔的熟悉聲音,在耳邊帶了些趣味謔戲,低聲問道:“千千?”
無憂心裡‘砰’的一跳,果然是他。
不敢出聲,試圖掙扎脫身,卻被他更大的力道抵得死死的,動彈不得絲毫。
他等了一陣,不見她回答,又問:“是誰派你來的?”
無憂仍是不理,突然雙臂被拉高來,雙腕合十,被他一手捏住壓在頭頂。
下巴上一涼,面罩被揭起一角,額頭一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並沒將她的面罩完全揭去,才略鬆了口氣。
正試著扭動手腕,看能不能從他手掌中掙落,下顎驀然被捏緊,他撥出的氣息由耳邊轉到面頰上,“說不說?”
無憂幾時吃過這麼大的虧,憋了一肚子氣,只是現在落在人家手中,才生生忍著,又豈肯順著他的意,恰好感到握著自己手腕的手略有鬆脫。
正要用力掙手出來,唇上已被一片柔軟溫潤的東西覆住,整個人怔住了,這一瞬之間,稍稍鬆脫的手腕再次被緊緊箍住。
他的唇與她的唇一觸之間,呼吸也是微促,這女人的唇柔細嫩得讓他留連不願離去。
然這時不是享用女人的時候,他略放開她的唇,啞聲道:“你告訴我,我就放了你。”
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已到門口停下。
無憂暗暗叫苦,他不怕被抓住,她可害怕。
門外掏取鑰匙的聲音,終於令他有所分心。
無憂尋著機會,冷不丁屈膝頂向他腿間,他反應極快,靈巧避開,抵著她的身體卻是放開了。
門鎖帶著鐵鏈的聲音傳來,無憂的心砰砰亂跳,好事不靈,壞事一想就靈,這些人果然是來巡查暗倉的護院。
只要門一開,他們就將暴露在人前。
這裡出去不遠的院子裡坐著滿滿的人,包括靖王夫婦,要想在這種情況下安然逃掉,簡直是痴人說夢。
如果被靖王夫婦看見自己這副打扮,這個身份也將揭穿,興寧失蹤一事,也將被暴露出來,自己這一世只怕又要到頭了。
她現在本不算是一個活人,再死一次也沒什麼可怕,但子言的訊息不曾得到一星半點,實在心有不甘。
到了這時候,除了硬闖,已別無他法。
正打算閃身到門後,等門一開,乘來人不備,將人放倒後逃走。
身形剛動,腰間一緊,身體驀然懸了空。
暗罵了聲‘見鬼’正要揮拳過去,感到被他抱著,在空中一個翻身,後背緊貼了天花板,耳邊傳來他極低的聲音:“撐住。”
無憂一愣之下,明白過來,忙伸直四肢,撐住兩邊牆壁,將下墜的身體生生懸空固定在天花板上。
來人只要不抬頭,自然不會發現頭頂有人。
這辦法雖然強過將來人摜倒硬闖,但以她的力氣,哪能支撐多久,只怕還沒等來人離開,她已經掉了下去,直接砸在人家面前。
這麼算下來,這個所謂的好辦法,就爛得不能再爛。
狠狠的瞪著眼前無法看清的人影,恨不得拿眼神在他的身體上戳出千百個孔,這一切全是拜他所賜。
正要收手躍下,照方才所想強衝出去,雙手手背一緊,各被一隻大手壓住,死死的貼附在兩石壁上。
接著他的身體貼壓上來,身前一緊,被人緊緊壓住,身體象被他的身體托住一般。
剎時間,下墜之勢大減,已然不如先前那麼難以支撐。
二人身體緊貼著,他離她極近,她能感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耳邊他的呼吸聲中又是一聲極低的輕聲謔笑:“敢來這裡,以為你多大的膽子,原來也是隻紙老虎。”
無憂翻了個白眼,這賬還的可真夠快的。
想回他一句,然這個姿勢,雖然有他抵著,省了不少力氣,卻仍然十分吃力,哪裡還敢再跟他鬥嘴,增加負擔,只能咬牙將這口氣暫時忍下。
門在這瞬間推開,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