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悶。 “公子”清兒哽著聲音,一直忍著的眼淚湧了上來,“清兒可以做完。”
不凡白衣輕揚,進了院子,走到他身邊,微笑了笑,柔聲道:“辛苦了,去換件衣裳。”
“清兒留在這裡服侍公子。”清兒不肯離開。
無憂的心臟象被人狠狠的抽一一鞭,他越是體釁下人,越顯得她無理取鬧。
向來人看去,對上他溫和無波的眼,淡淡道:“五十桶,只提了五桶,餘下四十五桶水。”
“好。”他微微一笑,目如止水,全沒因為她的故意刁難而有絲毫慍意。
緩緩解開繫帶,脫去身上寬大的白袍,遞給清兒,只穿著裡面雪白的中衣,挽起衣袖,掃了眼院中圍著的下人們,輕聲道:“都下去吧。”
下人們偷瞅了無憂一眼,不見她攔著,慌忙各自散去。
不凡將清兒跌入井中的水桶絞起,動作不急不緩,同樣只用的左手,將水桶提起,再重新倒入井中。
如此這般,十桶水下來,他臉上仍然是淡淡的,沒有更多神色,額頭上卻已滲出汗滴。
無憂抿緊了唇,緊盯著他左上臂,雪白的衣袖被汗水和井水打溼,緊貼在他的上臂上。
水提到後來,他的手已經顫抖,但他的手臂衣袖隨了被水溼去的沉暗,再沒有其他。
無憂的眸色裡湧著複雜神色,之前的滿滿信心,剎時化成流水……他真不是鬼面……
如果他是鬼面,他手臂的有傷,這麼個拉扯法,早已破裂,血不可能不滲出來,染紅衣裳。
到得最後,不凡連臉上的肌肉都因手臂上的痛而發僵。
硬是提滿了五十桶水,背對無憂,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舒展臉上肌肉,令自己臉上神色看不出痛楚之色,才慢慢轉身過來,聲音仍然柔和,“五十桶滿了,還需要嗎?”
無憂望著緊貼在他手臂上的雪白衣袖,好不失望,盯了一陣,心生愧疚,無心再呆下去。
正想走開,對鬼面的那種熟悉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走到他面前,無意中回眼,見他垂著的左手指尖微微顫抖,有些不對勁,折了回來,去解他的中衣。
他抬起右手,握住攥著他胸前衣襟的小手,阻止她的進一步動作。
她仰頭起來,四目相對,執著的不放開攥著他衣襟的手。 他默看了她一會兒,放開握著手,慢慢垂了下去。
她不再猶豫,飛快的解開他的衣帶,衣襟敝開,露出裡面精實的胸脯,她的視線落在他性感好看的胸脯上,手再次猶豫著停下。
他靜靜的看著她望著自己胸脯發呆,視線落在她輕顫著的長睫上,眸色一點點沉了下去,她終是懷疑了他的身份。
深吸了口氣,不作任何動作,只是這麼安靜的凝看著她。
起伏的胸脯讓無憂回神,將他的中衣褪下肩膀,他身體上有不少滲出的汗珠,而手臂上肌肉分明,確實沒有傷口。
無憂訕訕的將他的衣裳重新拉起,勉強笑了笑道:“你有一幅好身板。”
不凡淺淺一笑。
無憂放開他的衣襟,正要退開,無意中回眼,又從他已被衣衫遮去的手臂上溜過,總覺得他手臂有些不對勁。
他身體上,處處有汗滴滲出,或者滑下,可是他上左臂卻不見汗珠,疑雲又起,正要走近重新檢視,有人來報,永和公主求見。
無憂煩燥的一皺眉。
不凡乘機道:“不凡這樣,不便見外人,先行告退。”
披上外袍走開,手臂已痛得發麻,臉上不作表示,從容的從她身邊走過,慢慢踏上臺階,站在門口,又回頭過來,道:“以後就算想要我的命,直接來取,我絕不顧惜,無需為難下人和這些花樹。”
聲音仍然溫和如春江之水。
說完漠然的邁進門檻。
無憂目視他進了屋,能感覺到他和顏悅色下的怒意,輕咬了唇。
這樣也好…… 不凡進了門,再無人看見,長鬆了口氣,好險。
轉頭見衣袖,正被滲出的鮮液染紅。
掩了房門,進到裡間,從視窗處見無憂從院門出去,無力的坐了下去,脫去衣裳,剝下手臂上覆著的一屋薄皮,血流如注,瞬間紅了半邊手臂。
頭一陣暈眩,實在打不起精神處理傷口,用手帕按住大量鮮血湧出的傷處,向後靠去,頭抵了身後牆壁,閉上眼,深吸著氣,迫自己保持清醒,不在這時候昏厥過去。
下面的大情節(小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