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餘光,周圍看熱鬧的目光已經轉成指責,並有人開始指指點點。
再呆不下去,一把握了無憂手臂,將她提了過來,便往人群外擠。
拽著她走出兩步,怕人群擠到她,停了停,將她圈進臂彎,回頭過來,卻見她笑嘻嘻的衝著他一眨眼。
他嘴角輕抽,好氣又好笑,簡直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好在離午時三刻尚有時間,望了望人群外的馬車,唯有將她儘快丟上馬車。
臺上‘咚’的一聲鼓響。
有人喊了聲‘開始了。’鬨鬧著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開心的胸口一緊,停了下來,往刑臺上看去。
執刑手扯了罩在死囚頭上的麻布袋,高舉了明晃晃的闊背斬刀。
無憂不怕看殺人,但過去殺人,都是一箭中,或者近身暗殺,總是個全屍,斬頭還只是在電視上見過。
加上他們又站在人群最前面,從斬刀上晃來的陰寒冷光,仍讓她生出懼意。
又是一聲‘咚’的鼓響,身子一緊,被開心扳過一轉,身體被他的手臂緊緊箍進懷中,手掌按了她的頭,壓進他的胸膛,不容她面對刑臺。
她臉龐緊貼著他的胸口,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就在這時緊隨著一聲鼓響,緊接著近乎齊整的骨骼斷裂聲傳來,‘噗’地一聲,眼角餘光,一串鮮紅血液潑濺在腳邊不遠處,在冰冷的泥地中冒著熱氣。
身體禁不住輕輕一抖,長睫一顫。
他忙將她抱得更緊,可惡的聲音卻在她耳邊低聲謔戲:“這麼膽小,還來湊這熱鬧。”
無憂輕輕一掙,掙扎著從他胸前抬起頭,小臉蒼白,“誰……誰膽小了……”感到有東西滾到腳邊,低頭一看,卻是顆血淋淋的人頭,亂髮中突著無神的一雙滲血的眼瞪著她,嘴唇仍在翕動,甚是恐怖。
她過去死人也見過好一些,但此時全無防備,冷不丁的看見,又只是一個頭顱,嚇得臉色一變。過去訓練有素,並未出聲尖叫,手臂卻不自覺的纏上他的頸項,往上一縱,吊到他身上,唯恐那人頭再滾過來碰觸到她的腳。
他將她打橫抱起,避開地上人頭,往旁邊讓開些,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緊繃著的小臉,眼角帶笑,“還敢說不怕?”
“我……我當然不怕……”
無憂話沒說完,突然感到抱著她的手臂一鬆,身子就要往下沉,大驚之下忙死死抱住他,唯恐此時落下地,踩到那顆還會動的人頭。
在這瞬間,鬆開的手臂,又一緊,將她牢牢接住,他在她耳邊低聲悶笑,溫熱氣息隨著他的笑,吹拂著她的耳,又熱又癢,酥麻了她半邊身子。
羞惱之下,想也沒想,轉頭便向他咬下,胡亂間也沒留意咬到他臉上什麼地方。
只覺託著她的手臂剎時僵住,齒間柔軟又極有彈性,垂了眼,才發現自己正咬在他下唇上,自己的唇含著他的唇,即時怔住,抬眼對上他帶了熱意的眼。
官兵伸了長矛柄過來收取人頭,避讓腳下人頭的人群一擠,無憂的唇磕上他的齒,痛得忙鬆開他的唇,抬手去拭微痛的唇瓣。
眼眸微轉,見旁邊半捂著眼的姑娘正直怔怔的看著他們。
臉‘嗖’的一下直紅下耳根,緊張轉臉回來,再不敢看去別處,老實的窩進他懷中,地是不肯下的。
她學醫時便接觸過屍體,後來殺過人。
做這些時,她異常鎮定,在別人看來,她膽大包天。
其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從記事起,便生活在無人問津的冷落後宮,最早學會的,便是忍,後來又受著子言的影響,從小便比常人能堅韌,更能壓抑和控制自己的情緒。
正文 111 不同的開心
看到所有一切不願看的,她內心是怕的,怕殺人,也怕看到死人。
只是全憑著強於常人的毅力強忍著。
如果是她一個人,面對身前的斷頭臺,她一定會面色蒼白,但心緒不會有任何波動的看完整個過程。
但執刑的一開始,她冷不妨的被他護住,這樣發自內心的維護,在她很遙遠的記憶中才有殘存。
往後的十八年,不管她面對什麼,都是獨自面對,沒有人會想到她也會害怕,更沒有人會蒙上她的眼,將她與恐怖的景象隔離。
不經意中,偽裝的堅硬外殼被敲裂,內心的柔軟悄悄滲出,也在她未料之中顯示了自己一直隱藏得很好的懦弱。
他看著她受窘安分下來的乖巧模樣,微微一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