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死’字,就能惱成這樣,這何嘗不是對女兒的愛?
一時間胸腔裡熱潮翻湧,低聲道:“女兒錯了。”
無憂感到不凡的手莫名的緊了些,眼角微斜,餘光見他垂著的眼睫下閃過一抹陰寒森意,陡然一驚,再看卻又什麼也沒看見,彷彿剛才只是一時的幻覺。
王妃見她軟了下去,嘆了口氣,也放緩了語氣,“罷了,府中沒有點規矩確實不行,你平時又是貪玩不管事的,府中上下事務,還得賴著不凡,這麼一鬧,下面的人還不知要嚼什麼嘴根子。程媽媽是我的人,就更不能放縱,要不然下面背後有靠的人,個個有樣學樣,真沒得管了。”
說完,對候在門外道:“拉下去,打死為止,細細的打,別幾棍子打死了,讓存著他心的人都仔細看著,誰還敢捕風捉影的造謠生事,這就是下場。”
程媽媽嚇得面如縞紙,跪著上前,抱了王妃的小腿,“公主,您自打小,奴才就服侍著您,都三十來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奴才知錯了,您就饒了奴才這回吧。”
王妃也有些不忍,終是狠心道:“我就是念著你的這份忠心,才對你格外信任,你拿著我這份信任怙恩恃寵,我平時見沒什麼大事,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希望你自己知道分寸,哪知你竟連本帶利,連主子都不看在眼裡了,今天的事,也是你自己招來的,怨不得別人。”
無憂不知換成以前,興寧遇上這樣的事,會如何處置,不凡說過程媽媽不過是條小魚,沒必要讓她白白送了性命。
但要放,也得放得巧妙,不能讓姨娘再次起疑,正思索著怎麼開口。
163 了了有請
不凡拉了無憂起身,道:“王妃,程媽媽知道錯了,也就算了,這會兒把她打死了,我倒落下個估恩侍寵的罵名,何苦呢?”說完,抬了手,屈指在無憂面龐上輕輕的撫過,柔聲道:“你認為呢?”
無憂對她的親暱舉動是牴觸的,但當著姨娘的面,卻不敢露出痕跡,強行在臉上堆出歡愉的神情,在他的瞳仁上看見自己活脫脫花痴女的面容,肚子理把不凡裡裡外外罵了個遍。
這人表面溫文爾雅,實際上是一肚子壞水,是他吃人家的豆腐,被吃豆腐的人還得裝出極受用的樣子。無憂納悶的咬牙,又不得不裝出對他的舉動十分受用的樣子,嘴裡附和道:“你說算了就算了。”
說完雞皮從腳底心一直爬進頭皮,無處不麻,強忍著不打哆嗦,對方瞳仁裡映出的花痴相,跟著帶了三分傻。
她這副模樣,落在王妃眼裡,更認定她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巴,左右都在不凡的掌控之中,心裡卻是暗暗歡喜。朝程媽媽遞了個眼色。程媽媽也是個精明的,忙跪著向不凡和無憂靠近兩步,一個勁的磕頭謝恩。
無憂杵在這兒,臉被不凡摩挲地快僵化,再呆下去,難保不露出馬腳,裝模作樣的又訓了幾句,就向姨娘告辭離開。
出了門,即時抱著胳膊,搓去身上還不斷爬上的雞皮疙瘩。
不凡在她身後出來,不急不緩的走著,神情無恙。
無憂回頭睨他一眼,便多了分怒氣,到了無人處,猛的轉身。
對他隨著她停下,目光沉靜,對上無憂的怒容,只是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
無憂咬了咬牙,惡狠狠的瞪視他,“我警告過你,不要碰我。”
不凡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沒碰你啊。”
“沒碰?”無憂怒火沖天,他居然連姨娘都不顧忌,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你是說這叫碰嗎?”
不凡假意恍然大悟,又抬了手起來五撫她的臉,被無憂一巴掌拍開手,渾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以為……再深些,方為碰”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端莊的如泰山青松,可說出話卻是混賬之極。
無憂啞然,以前一直以為他城府極深,那麼言行也該是刻板那一類的,哪知道他竟這麼無賴,又無恥的一面。
“你真是……”這氣更不知打哪兒出,閉上眼睛,讓自己略為淡定。又豎起耳朵聽了聽,確認附近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談話。
重新睜眼,低聲道:“我們這府中只求和平共處,我借力你的羽翼乘涼,也不會白佔你便宜,你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能做的,定會幫你做到。既然你打算要和長寧長相思守,而我也要去尋我那夫君。感情上你我各有歸宿,人前要裝,那是沒辦法,人後,不必再玩這些卿卿我我的把戲。”
乾脆一甩袖子,接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