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卷,回頭堆了一臉的笑,“別卷,我睡地上。”
“你是客,我是主,哪有讓客人睡地上,這麼怠慢的事,在外面吹風望月,倒也風雅。”開心將她推過一邊。
無憂暗罵,風你個頭的雅,他一個莽撞小子,懂個鬼的風雅,滾了回來,仍將被卷壓住 “這床不小,再多一人,也睡得下。要不,就這麼湊和湊和。”
“這可是你說的。”開心徑直抽回手,朝她一挑眉,走了開去。
無憂抹了抹腦門。
開心回頭笑道:“沒汗,不用抹了。”
“你就不能半推半就的睡了地上?”無憂堆出來的笑,僵在了嘴邊。
“要不你半推半就的,我們就把事成了。”開心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
無憂抓了個枕…頭向他砸去,咬牙道:“你敢亂來,我就切了你。”
開心看著她那雙在燭光下閃著怒光的眼,如那日密室中所見一般無二,心裡化開一絲異樣,眼角的笑反而慢慢褪去,深看了她一眼,將接下的枕…頭拋回,走向屋角脫去鞋襪,置於一邊,坐了了下。
舀了些陶土,和了水,麻利的揉搓,專注的好象這屋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無憂雖然抱著枕…頭看了一陣,也看出眉目,猜到他是拿陶土做工具的模型。
蹭到他身邊蹲下,他的側臉在燭光下忽明忽暗,垂著的眼瞼拉出一條濃黑的狹長眼線,面頰削瘦,鼻樑又挺又直,薄薄的唇微微抿起,所有的五官都如同斧劈刀削出來的,難得的俊朗。
一小絡碎髮滑下,垂在額前,擋了他的眼。
她伸手將那絡碎髮拈住,入手竟細滑如絲,一時間竟沒想放開,在指間繞了一圈,碎髮順著她的手指滑開,重新遮了他的眼,她忙又去拈住,撩了開去。
他微側了臉過來看她,笑了笑,神態是少有的溫柔。
無憂笑了笑,看向他的手。
他將和好的陶土堆放到輪盤中間,用用腳趾轉動輪盤,雙手捧著陶土,陶土在他手中變成碗的形狀。
無憂驚奇得‘咦’了一聲,他居然採用的是慢輪製做的方法。
慢輪的製做方法比常用的快輪手工製做方法,更難,但做出來的胚胎更薄,更美觀。
不過極難把握,所以後來漸漸不再被人運用。
有一次接到的任務,是殺一個隱在去景德鎮旅遊團裡的販…毒頭子,破壞他對方接頭洽談。
隨著旅遊團參觀了景德鎮做陶瓷的古老作坊,那時就覺得有趣,很想學上一學。
不過當時任務在身,將人暗殺了,便急急離開,不能如願。
這時見他居然也會做這東西,覺得極是有趣。
眼見極漂亮的碗形在他手中成形,歡喜得兩眼放了光。
可是,每當那些東西剛剛做成,他卻揉了去,重新又做,反反覆覆。
無憂看著一個一個的漂亮器皿在他手中形成,又再毀去,心裡象有貓兒在抓一般難受,終於忍不住,道:“喂,你到底要做什麼東西?”
“什麼也不做。”他順手又揉去一個剛剛成形的花瓶。
那花瓶光看個泥胚就漂亮得讓她心動,眼睜睜的看著花瓶垮了下去,重新變成一灘泥,終於生了氣,“那你現在做什麼?”
“太久沒做東西,手生,練練。”
無憂怔了,看著他沾滿陶泥的修長手指,說不出話來……
他剛才還口口聲聲說這些東西與他無關,不做了。
可到這裡,連茶都不喝上一口,就急急的忙上了,竟是為了練手。
可見他對要做的事,是何等重視,又是何等認真。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看不透……
“喜歡做陶?”他看著她眼裡的惋惜,笑了,那笑好象讓昏暗的房間也亮堂了不少。
“嗯。”無憂懵懵的點頭。
“想學嗎?”
“想。”
他停了下來,朝她一偏頭, “來試試。”
“可以?”無憂眼睛象落下了一把碎星,忽閃澄亮。
“不過是一團泥巴,有什麼不可以。”
他將輪盤轉得比剛才快了許多,“動手。”
無憂當真伸了手出去,學著他的動作去捧那團陶泥。
溼潤的泥土在旋轉中陷入她的指縫,卻怎麼也不肯聽話,任她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手上還是一團亂七八糟的泥巴團。
額頭上滲出汗珠,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