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都是那塊香芋糕和烤野雞,好不容易把字寫完,出屋完全沒有聞到烤肉香,而子言卻依在小廚房灶邊看書,鍋里正蒸著什麼,裡面飄出山芋的味道。
子言身邊擺著那塊香芋糕,他正拈了一小塊香芋糕放到嘴中,慢慢地嘗。
見她進來,只抬了抬眼,也不搭理。 她蹭了過去,討好笑問道:“好吃嗎?”
他只淡淡的‘嗯’了聲。 她對他一直有些怕的,見他不多理,不敢再多問,直看著那塊糕咽口水。她的性子不象子言那樣沉靜,在他面前杵了一會兒,又開始找話,“我們今晚吃蒸山芋嗎?”
他仍中是‘嗯’了一聲。
無憂心想,今晚有野雞,又有山芋,算是難得的豐盛,想到野雞,不由的到處亂看,可尋遍了小廚房,也不見野雞的影子。
又問:“野雞呢?”
“給別人了。”
“給別人了?”她怔了一下。 那些日子,不時有母皇身邊的人在附近打轉,他為了避免被打小報告,已經有一個多月沒進山打野味。
他們也就有一個多月沒吃過肉了,她剛才還想著有肉吃,高興了半天,突然聽說野雞給別人了,也就意味著今晚只有山芋了,瞅著還剩下的半塊香芋糕,委屈得想哭,又不敢哭。
“你字抄完了?”他終於放下手中書本。
“嗯,抄完了。”無憂扁著嘴。
“抄完了,再去抄三十遍。”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樂。
無憂坐回桌邊,一邊磨墨,一邊哭鼻子,但那三十遍的書,還是老實抄了。
等她抄完,子言才背了手進來。 她看著他,越加委屈,耷拉著頭不理他。
他走到桌邊,掃了眼她散了一桌的紙,“知道我為什麼罰你抄字?”
她心裡的氣,搖頭,撅嘴不看他。
“我跟你說過,不能說謊。”
“我……”無憂咬了唇,洩了氣,原來他沒罵她,卻罰她抄字,“你怎麼知道?”
“你說謊,就拿腳尖搓地,鞋都快被你磨破了。”
她愕了一下,比剛更加委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如果不是怕他不肯吃,又怎麼會騙他。
可是,因為想他吃而被罰,實在太冤枉。
“快別哭了,看這是什麼?”他把一碟的香芋糕放在桌上,又將手帕包著的半塊香芋糕放在旁邊。
她單著一隻眼,瞄了一眼,怔了一下,忘了哭,使勁揉了揉眼睛,滿滿的一碟香芋糕仍擺在眼前,迷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夫君。
“嚐嚐,看有沒有皇上賞的好吃。”他拈了一塊香芋糕遞了給她。
她仍不敢相信地接過,輕輕咬了一口,滿嘴的香,比之前舔的那下更香,才相信這不是做夢。
“哪裡來的?”
“今天我們去挖的山芋做的。”他將她拉了過來,抹去她臉上掛著的眼淚水,柔聲道:“野雞拿去和大廚房的旺嫂換成了糖,今晚只有這個,沒有野雞吃了。”
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塞了滿嘴的香芋糕,哪裡還記得什麼野雞,連連點頭。
子言眼圈微紅,倒了水過來,“慢點吃,如果喜歡,我以後經常做給你吃。”
他說,書裡有教做法,他不過是跟著書上的方法,然後再照著她帶回來的香芋糕的味道,自己分辯放了些什麼東西,然後現學著做的。
那時她還太小,不懂得書裡那麼多東西,只覺得子言好了不起,什麼都會。
那以後,每年有山芋的時候,他確實常做給她吃,不光做香芋糕,還做野地瓜糕,反正後山能出的東西,他都會變著法子試著做給她吃。
雖然他們材料短缺,有些東西或許做出來再尋常不過,但在她看來,都是天下美味。
她年紀小,他怕她燙著,不讓她煮東西,但每次他給她做吃的,她總是眼巴巴地在一邊瞅著等,久而久之,方法卻是看得爛熟,這麼多年過去了,印象最深刻的仍是那碟香芋糕。
後來,在二十一世紀,想他的時候,便開始自己學著做,做來做去,竟能做得和他所做味道一般無二。
無憂依在門檻上等著糕熟,這些往事在腦海中浮過,清晰得如同昨日。
眼眶微溼,心裡酸楚澀然。 可惜他已經不在,要不然他嚐到她做的這糕,一定會很開心。
苦笑了笑,這糕,她是跟子言學的。
將這糕送給爹孃,也算她和夫君一起孝敬了爹孃。
無憂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