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但只是那麼一眼,卻讓她午夜夢迴,再也無法忘記。
片刻後,繡著金絲龍紋的銀底靴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女子蜷曲的身子不由得緊了一緊,而頭頂上,則是傳來了太監總管池宋的話語,“皇上,如今已過了晚膳時辰。是否讓奴才先差人去通傳一聲,讓娘娘以備接駕?”
下一秒,她便聽得男人低沉微繃的嗓音傾吐而出的字句,“你若此時派人前去通傳,她必定又是一番託詞之後避而不見。”
“究竟何為早教,需要她每日都這般親力親為,放著如此多的宮人不用?她必定是心中對朕還存有怨恨。”
“池宋,已經六個月了,朕不能再等了。”
言語中,不難聽出這男人的滿腹抱怨之情。揚起頭,她竟是鬼神神差般的將目光探向了那抹已跨步離去的高大背影。
但隨之而來的那道來自於池宋的警示眼神,卻是驚得她再度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撐於地面微微顫抖的雙手,她渾然未曾察覺到背脊處沁出的薄汗,已讓自己的身子一片驚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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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熙宮。
放下手中的雕花木梳,清淺輕攏了幾許已拆了髻,垂順於肩頭的髮絲。渾身傾散著沐浴過後的芬芳之氣,她起身走出了內殿。
隱約中聽得孩子的啼哭聲,她心中一驚,便疾步朝正殿右側為兩個孩子準備的廂房而去。
宮中歷來便有祖制,皇嗣在誕下之後,都應由宮中專門的嬤嬤來照顧料理。但清淺卻是央求了連澈,才終是得以讓孩子留在自己身邊親自照顧。並在這雲熙宮內特設了廂房。
才一踏入廂房,眼前的景象便讓她不由的輕笑了幾許。眉間微凝的芙映正抱著哭鬧的連心來回的輕緩走動,而她說盡了哄逗的話語,可這小傢伙卻絲毫不曾理會,仍是扯著嗓子大聲啼哭。
許是想到孩子應是餓了,她目光一轉,忙朝方塌旁走去。用湯匙挑起一勺剛送至殿中的牛乳,她小心翼翼的朝連心口中喂去。
可小傢伙剛吃了幾口,便將牛乳用舌頭頂出了嘴外,繼續大聲啼哭。手忙腳亂的芙映即刻掏出掛在腰間的棉帕,替她擦拭殘留在唇角的奶漬。
忙碌了半晌,在芙映的悉心照顧下,連心終是不再哭鬧。而一直將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的芙映,也幾乎忙到虛脫。不曾想過,這個文武雙全的女子,竟也有毫無招架之力的時候。
此刻,她才察覺到周遭的情況,目光一轉,她看向了已在門口矗立許久的清淺。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溫言喃喃道:“娘娘為何還不就寢。你難產剛恢復不久,弘夫子也萬般叮囑要多多靜養。”
她話音剛落,連心張開的小手便抓上了芙映輕垂而下的髮絲,那扯拽的力道,似也不輕。而這女子卻只是輕輕的將懷中的孩子調轉了一個方向抱住,繼續低聲哄慰著。
看得此番情景,清淺心中不由得驟然一暖。後來,她才得知。原來這女子當日為逃生,逼不得已跳下了懸崖。
而這女子所落之處,幸得靠近暮丘府的一個村子,才被捕魚為生的村民所救。之後,她便被奉旨尋她下落的成泰找到。
只是當成泰發現她之時,卻從照顧她生活的村民口中知曉,這女子雖保住了性命,但卻失去了意識,一直未曾甦醒過來。
直至她被成泰帶回帝都,而後經由弘夫子妙手回春後,她才得以恢復意識。而那時,亦正值連澈大獲全勝重返帝都。
只是,眼前這女子雖唇角彎彎,眉眼含笑。可她略顯黝黑但頗為清秀的容顏上,那幾道猙獰的疤痕,卻不為她額際垂順的髮絲輕易所掩。
這樣的傷痕,幾乎遍及了她的全身。如此,對一個女子而言,無疑是最殘忍的事。甚至是難以讓人想象出,她當時究竟傷得有多重,才會在身上落下如此多不可磨滅的痕跡。
可面對這一切時,這女子卻是淡然如水的一笑置之。
眉目深凝了幾許,清淺仍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看她望著懷中的連心時,那盪漾在唇角的淺笑,看她眉眼灼灼的神情。
心中暗暗計較了幾分,清淺眸中緩緩映出了一抹盈動的光耀。她會替這女子尋得最好的歸宿,只因她的好芙映,值得這世上懂她,寵她,愛她的男人去守護一生。
忽然感到腰間有一襲暖熱緊緻的力道攏上,清淺側過小臉,看向了身後將自己擁住的男人。
瞬間,她整個人便教男人裹在了自己的斗篷內,而他溫凝的氣息則是輕輕的噴薄在她臉頰上。周身環繞著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