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拿了皮囊,緩緩移到了車門前。
“我去看看外面能否找點水。”
“那你的傷?”竹煙側過頭,目光落向她,略顯憂心的開口。
清淺回眸,淡淡一笑,“我沒事,生命在於運動,尋水就當做是復健。”
竹煙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
清淺緩緩掀開車簾,將腿移至車邊,用未受傷的那邊手臂一撐。
跳了下地。
幾日未下地,她只覺雙腿有些虛軟。
在原地活動了下腿腳。
她目光朝四周探去。
路邊不遠處的河床邊,一襲玄色錦袍的男子正負手而立。
清淺眸光微微一頓。
要不要過去呢。
她低著頭猶豫了片刻。
終是邁開了步子。
向那抹身影而去。
在他身旁站定,清淺眸光淺睞,遠眺前方。
田間地頭都已乾涸,地表生出大塊裂痕。
四周的樹木花草。
那已所剩無幾,搖搖欲墜的枝葉。
也都是蔫耷輕卷的。
毫無生氣。
而眼前的這條河床,已枯竭殆盡。
一塊塊的裂隙相連,綿延看不到頭。
早已失了泥土的氣息。
偶爾迎面而來的輕風,都卷帶著乾燥的灰土顆粒。
清淺不禁眯起了眸子。
只覺臉頰上浮了一層薄薄的灰沙。
她撫了撫小臉,“我下來尋水,竹煙在馬車上小憩。未想到這裡的水竟是乾枯了。”
清淺如水的嗓音蘊了抹淡凝。
身旁的男人卻並未言語。
仍是目光深凝著前方。
“若此處不曾乾旱,應是青山繚繞,碧水依依。”
清淺眸中透了絲嚮往,繼續開口道:“想必這田間應是有百姓在歡快的勞作,路旁定也是繁花如錦,玉樹瓊枝。”
想到那一副清新怡人的畫面,她不禁心神愉悅的掂了掂步子。
卻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朝那河床栽去。
一襲蒼勁的力道瞬間捉上了她的手臂。
將她身子的重心拽了回來。
耳畔響起的。
是男人清潤如水,卻帶了絲薄慍的嗓音,“你就不能少出點岔子?”
連澈瞥了眼身旁微垂著首的清淺。
這女人真是狀況多樣。
清淺咬了咬唇瓣,站直了身子。
將手臂輕輕從他掌中抽離。
“謝謝。”
二人沉默了一陣。
“何時能下場雨就好了,可以緩解下乾旱。”清淺抬頭望向天幕,悠悠開口。
連澈輕眯了眼眸,目光越發的深遠。
清淺瞥了眼他,不再言語。
“只有將引渠工程開鑿至此,才能真正解決這裡的乾旱。”
連澈唇角輕動,緩緩吐出這句話。
馬車緩緩行入青陽的街市上。
此處。
並不似帝都與嘉煙的繁華妖嬈,也不及月陵的靈秀清美。
只是透著淡淡的古樸與典雅。
擇了一家外觀看上去考究的客棧,一行人住了進去。
清淺與竹煙一間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