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月兒冷的直打哆嗦。
回到自己的窯洞,月兒沒開燈,直接拉開被子睡覺。她的炕燒的沒有父母窯裡的熱,但還是溫熱的。
躺在被窩裡,月兒想:“貌似現在的農村懂技術的農業技術員很重要啊,那我以後的專業是不是應該去學農業呢?可是這樣一來,我不是要一輩子紮根在農村了。不行,我的計劃可是從農村到城市的。吃香的農技員還是讓別人做吧。”
現在的山月兒還沒有覺悟,她不知道,她這一輩子也許都和這片土地密不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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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底,學校的各項檢查多了起來。
月兒做為生活委員,受班主任的指示,時不時地突擊檢查各個宿舍衛生。
女生宿舍還好些,女孩子們都是愛整潔乾淨的。即便是有些亂,但一見檢查的人來了,立刻就能收拾整齊。可是檢查男生宿舍是最讓月兒發愁的。為此,她特意叫上了副班長於曉霞。
幾個宿舍檢查下來,月兒忍不住唉聲嘆氣:“曉霞,你說為什麼男生都這麼懶,真難得見到一個衛生合格的宿舍。就連咱們班長住的宿舍也好不到哪裡去。”
於曉霞是個很靦腆的女孩子。她笑了一下慢聲細氣地說:“咱們農村的男生本來就有點大男子主義,懶點不是很正常嗎?”
月兒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叫上於曉霞是為了幫自己,可這丫頭總悄沒聲息地跟在自己後面,進男生宿舍羞怯地跟進男生廁所似的。在自己認真檢查宿舍各角落和男生床鋪的時候,她遠遠地躲在門口,根本不靠近。
她理解農村男女大防很重,平時在學校男女幾乎很少交談,但象於曉霞這樣也有點過了吧。她畢竟是副班長,月兒懷疑平時她是怎麼開展工作的?
進入最後一個男生宿舍後,月兒皺了一下眉。
宿舍裡的人幾乎都在,一看到兩個女生進來,窩在床上的立刻跳了下來,規規矩矩地疊自己的被子,其他人也忙著收拾自己亂放的衣物。但還是有一個人躺在床上沒動。
月兒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孫俊卿。這傢伙每次在她檢查宿舍時,總能給她出點難題。
她不動聲色地等宿舍裡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平息下來,才走到孫俊卿的床前,略彎腰看了眼床底。
“這床角和床底下滿盆的衣物都是你的吧?你的個人衛生太差了,髒襪子、髒衣服一大堆,到處都是。大冷天的也都有怪味了。該整理整理了。”山月兒對孫俊卿說。
孫俊卿雙手枕在腦後,眼望著天花板,滿不在乎:“這裡沒有洗衣機,水那麼涼,你難道讓我自己手洗?”
月兒譏諷地說:“離開洗衣機你就成邋遢人了?你衣著那麼時髦,個人內務卻亂七八糟,也太不相稱了。”
“你懂什麼,這正顯示了我的優良品質。”他忽然很利索地坐了起來,盤腿一坐,正面對著月兒,居高臨下,一甩頭髮,故作瀟灑地說。
“你的優良品質?是什麼?”月兒懷疑地看著他。
“難道你不知道《愛蓮說》?我是‘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
“噢——,你這朵荷花可真美!”
……
門口的於曉霞噗哧一聲,調轉臉捂著嘴笑了。
宿舍裡的男生轉身幹自己的事情,但從他們顫抖的身影來看,也一定是在偷笑。
孫俊卿被這句譏諷惹惱了,臉漲的紫紅,偏月兒的表情淡淡的。
他憋悶了半天才想出一句:“那是,我好歹也是荷花,你呢,只不過是朵狗尾巴花。”
月兒冷笑了一下說:“您太抬舉我了,狗尾巴也只是棵草。”
孫俊卿又被噎了回去,他想了一下,忽然全身懶散,臉色輕鬆下來,調笑似地說:“山裡妹子,乾脆我給你錢,你替我把這些衣服洗了吧?一件一元如何?”
月兒清清楚楚聽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氣。她知道,這句話如果說給自尊心極強的其他人,一定會讓那人當場急眼的。
可是在月兒前生的那個時代,這種事情也是存在的。不過,象孫俊卿這樣以幾近侮辱的口氣說出來,恐怕沒人能接受。
她畢竟有著成年人的理智,怎能與這個輕狂無邊的少年計較?
她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說:“有的人,不出錢我都願意給他洗衣服,有的人,給多少錢我都懶得給他洗。你屬於後者。”
此話一出,才流動的空氣又重新凝滯了。
孫俊卿氣的呼哧呼哧的,繃直了身子,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