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到那個坐在陰影裡的人出了聲,她才發現元啟森居然跑到陽臺上去了。
“哥哥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怎麼能吹風?”元慧初大急,扔下手包,快步跑過去。不由分說推著元啟森的輪椅進了房,再重重地拉上分隔室內外的落地窗,她氣鼓鼓地瞪著元啟森,大聲嚷嚷,“哥哥太不乖了”
攏了攏身上的厚毛毯,見妹妹憤憤不平地指責自己,元啟森輕笑兩聲,說:“慧慧,過來讓哥哥看看你。”這個暱稱,只有元家人才叫得,就連被內定為元家女婿的花滿樓都暫時沒有資格這麼稱呼元慧初。
元慧初兀自鼓著小嘴,卻聽話地走到元啟森輪椅旁,蹲下身子,仰面看著自己最崇拜的哥哥。元啟森垂眸仔細打量元慧初,忽然感嘆說:“慧慧,你長大了”
第九章你的戰爭(50粉紅加更)
元啟森容貌肖母,五官小巧精緻甚於女子,但他眼裡有長年掌權養成的威嚴氣勢,足令人不敢因其長相陰柔而心生小視。
而元慧初則有一張典型元家人秀氣斯文、書卷氣十足的面孔,言行舉止極具大家閨秀的嫻雅氣質。尤其是她澄澈的雙眼皮大眼睛,與元繼明、元繼理兩兄弟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
但也許是因為長年重病在身,元啟森的身高還比元慧初矮一點,面容也顯青澀。他發病昏迷後,有一個多月臥床不起,那個彷彿能給妹妹抗起一座大山的元啟森消失不見,出現在元慧初面前的就是需要她照顧的弟弟。
對於元啟森方才的老氣橫秋之語,元慧初剛要出言反駁,無意間目光掠過他的鬢角。她猛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堵住,讓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藏在鬢髮下的霜白色,元慧初淚如泉湧,緊緊地抱住元啟森的腰,伏在他膝上輕聲抽泣。
——哥哥太辛苦了他才十七歲就有了白頭髮他什麼時候有了白頭髮,我居然都不知道
“慧慧乖,不傷心。你心疼哥哥,哥哥懂。現在有件事要交給你去做,你能把它做好嗎?”
頭頂傳來元啟森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平靜聲音,元慧初抬起頭,眼中含淚重重點頭,大聲保證:“我能”我也要守護哥哥,要給哥哥分憂,不讓他那麼辛苦
“其實,這也是屬於你的戰爭。”元啟森抽出放在毛毯下的手,掌心有一枚薄薄的卡片。他微笑著說,“滿樓一直掛心的女孩子,有關她能夠查詢到的生平……別急著說話,先聽我說。我知道你曾經看過一些,但這裡有更詳細的資料。現在,你把這些資料仔仔細細地看一遍。我要知道你對她的所有印象,無論好的,或者是壞的。都要”
元慧初咬著唇,接過這張小卡片,遲疑了數秒還是問:“滿樓哥哥說過,他只是把白選當成妹妹看。”何況發生了那麼多事,叫白選的女孩子想進花家的門,難於登天當然,既然哥哥說這也是她的戰爭,她自然會迎戰。
“傻丫頭”元啟森輕輕撫摸元慧初的臉頰,嘆息著說,“男人的話你永遠也不能全信當年的薩雅特,滿樓不也是說把她當妹妹看,現在呢?你不會不知道她在花家已經過了明路吧?”
花滿樓要打破花家只能有華裔或者亞裔女人的傳統嗎?真是色令智昏元慧初呆呆看著元啟森因為生氣緊緊抿住唇而令雙頰線條變得格外冷硬的俊美側面,猜到他又在生花滿樓的氣,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解。
並且,哥哥的話就像錐子一樣紮在元慧初心上,她的臉色微微發白。那位黑美人的事兒,她知道,只是哥哥從來沒有這麼直白地說出口。然而,愛上花家的男人,同時就必須接受他的多情。雖然花滿樓的父親是花家男人中的異類,但很顯然花滿樓不是。
“慧慧,我之所以敗給那個女人,就是因為對她的瞭解太少。如果這些資料能早一點到我手裡,我一定會想出更完、美的計劃,我一定不會輸”元啟森緩緩扭過頭,目光投向外面無邊黑暗中。他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輪椅扶手,慘白面板下有青筋隱隱跳動。
心頭大震,元慧初從來沒有從哥哥嘴裡聽過諸如“失敗、輸”這樣的字眼。在她心裡,哥哥是不可戰勝的可是,剛才哥哥說“敗給了那個女人”。
“咱們老祖宗說的沒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你就要踏上屬於你的戰場,所以你必須把她的想法和行為吃透,才能猜到她下一步的動作。”元啟森嘴角有一抹微笑。失敗的滋味確實難以下嚥,但是人生如果只有勝利,也未免太無趣了。
元慧初咬咬唇,倏地站起身。她用力攥著掌心的卡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