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不大認床。”
“那就好!太后歇的好,那是我臣民將士之福!”
呃……這馬屁拍的。
“託太后的福,今兒風和日麗,海況好極了!太后昨兒晚上又歇的好,今兒初次出海,可保不會暈船——臣可是放心了!”
哦,原來不全是拍馬屁——如果聖母皇太后昨兒晚上沒歇息好,一是現在必精力不濟,一是表明不甚適應水上起居,那麼初次出海,風波浪裡,自然就容易暈船。
慈禧心下微微感動,說道:“我素來體氣壯,不礙什麼事的。”
關卓凡笑道:“太后不曉得,這個暈不暈船,和體氣壯不壯,可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太后曉得,臣的身子骨兒也不差,可第一次坐長途的海船——就是去美國的那一次,打頭的那幾天,天旋地轉,吐得是一塌糊塗,簡直是‘欲哭無淚’了。”
什麼叫“太后曉得,臣的身子骨兒也不差”?我如何曉得你的“身子骨兒也不差”?難道是你每次和我那啥啥啥的時候,都是一次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麼……
聖母皇太后臉上,兩朵剛剛消褪的紅雲,又悄悄地浮現出來了。
這一回,真正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了。
慈禧定了定神,沒接關卓凡的話頭,卻轉向玉兒,含笑說道:“如此說來,你可得當心!”
玉兒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聖母皇太后的意思:你昨兒晚上沒有“歇的好”,今兒出海,“可得當心”暈船。
她昨天晚上沒有“歇的好”,另有緣故,倒不是因為不適應水上起居。但心裡既和聖母皇太后一樣,“做賊心虛”,臉上便亦同聖母皇太后一般,也紅了起來。小小一張鵝蛋臉,看去猶如朝霞暈染,著實動人。
玉兒囁嚅了兩下,低聲說道:“奴婢身子糙,不怕折騰的。”
慈禧一笑,轉回了頭,沒再說什麼。
關卓凡卻笑著說道:“回太后,今兒海面上,浪高不過數尺,‘冠軍號’這般大船,只要航速不是太快,走起來幾乎沒有什麼顛簸,沒出過海的人,也不大會暈船的——就算暈船,過了剛開始的那個勁兒,也就好了。”
“一般情形下,暈船暈得厲害,都是走遠洋的,不過,臣等私下玩笑,這個暈船,呃,‘吐啊吐啊的也就好了’。”
慈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默然片刻,她輕輕嘆息了一聲,看了關卓凡一眼,神色異常溫柔:“萬里海途,也真是辛苦你了。”
“萬里海途”——當然指的是他率領軒軍,越洋赴美。
關卓凡微微感動,說道:“謝太后獎諭!臣實在不敢當——這都是臣份內的事情!”
掏出懷錶,開啟蓋子,看了一眼,說道:“回太后,時辰差不多了,這就請太后移駕‘艦橋’。”
慈禧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玉兒替慈禧整理妥帖領口,李蓮英取過大氅,替慈禧披上了,玉兒小心地扣好了大氅的紐子。
關卓凡抱著那頂“寬沿軍帽”——就是牛仔帽——在一邊候著,待玉兒退開,即上前替慈禧戴上,然後繫好帽帶。
他的手指劃過御姐光潔嬌嫩的臉龐,細細地攏好了女人鬢角的秀髮。
四目相交,女人清亮而火熱的眸子裡,波光瀲灩,似乎尋不到一點雜質。
關卓凡抑制住內心的衝動,輕輕地放下了明黃面紗。
*(未完待續。。)
第一三零章 上天註定
搭著關卓凡的胳膊,慈禧走上了上層甲板。
極目天際,朝霞如火,萬物描金。
御姐眯起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初冬清晨涼爽的空氣,止住了微微昏眩的感覺。
昏眩的感覺不僅僅來自陽光燦爛,更因為巨帆已經半張,如雲欲蔽日,盡染成朝霞,在桅杆上豎起了一隻只巨大無朋的火炬。
慈禧在心底深深嘆息了一聲。
“冠軍號”將士,已在左右舷側列隊,有華有洋,一個個身著雪白制服,雙腿微開,高挺胸膛,背手而立,釘子般地紮在甲板上。
見到聖母皇太后在關爵帥陪同下現身,值星軍官大吼:“敬禮!——”
“刷”一片響,列隊海軍官兵,並足舉手,然後高呼:“烏拉!——烏拉!——”
“冠軍號”前艦橋的樓梯旁,丁汝昌、杜立德、喬百倫、柯烈福、海曼奇、狄克多等一眾中、美、英海軍高階將領,已在肅立恭候。
這個時代的軍艦的“艦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