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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部分

不能成功了。

在熱河隨侍的官員,都不準攜帶家眷,只能以兩件事消磨閒暇,一是閒談,二就是打牌。大家住得不遠,許庚身安步當車,很快便到了。進了屋子,見除了曹毓英,還有方鼎銳和朱智在座。彼此都是同一班的好友,熟不拘禮,百多張骨牌向桌上一倒,便壘起了四方城。許庚身又嚷嚷餓了,讓曹毓英的聽差拿了兩碟點心來,邊打邊吃。

“星叔,”曹毓英隨手打出一張么雞,叫著許庚身的字問道,“我今天沒當值,聽說大阿哥的師傅,皇上點了李鴻藻?”

“唔,唔,”許庚身含糊地點著頭,直到把嘴裡的酥餅嚥下去,才說:“你都知道了?這麼說上諭才出軍機,外間就傳開了啊。”

“自然是有人散了出來。”曹毓英漫不經心地說。

“誰?”

“除了焦大麻子,還能有誰?”方鼎銳心直口快,把軍機大臣焦佑瀛的名字點了出來。

軍機章京又被稱為“小軍機”,是軍機大臣的行政班子,而軍機大臣之中,焦佑瀛則是被他們最看不起的一個。

“此公最愛賣弄,自高身價。”許庚身鄙夷地說道,“上次說恭親王要造反,也是從他那散出來的。”

這種事,連軍機大臣都是不敢議於朝堂之上的,但這幫軍機章京在私邸中談論起來,毫無顧忌。

“說恭王挾洋人自重,要造反,這當然是別有用心的謠言。”曹毓英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怕的是有人拿這個當藉口,有所圖謀。我就聽說,要造反的那個,另有其人。”

“誰?”另外三個人,都露出極感興趣的神情,不約而同地將身子向前俯了過去。

曹毓英在桌上翻了翻,撿起一張“六萬”來,向上一亮。

大家都明白,他取的是那個“六”字,自然指的是肅順了。恭王和肅順,都是行六,於是肅順一派的人,稱恭王為“恭老六”,而恭王一派的人,則稱肅順為“肅老六”。

“你是說宮燈?”說話的又是方鼎銳。“宮燈”是他們幾個之間,為肅順起的別號,說來有趣,原因居然是肅順這個“肅”字,形狀上象一盞宮燈。在外人聽來,便萬萬猜不透了。

“密之!”曹毓英先叮囑了一句,才繼續說道,“若非別有所圖,何必又在京中調兵入衛?”

“說的也是。”許庚身是兵部郎中出身,對兵事最是熟稔,“熱河已經放著近兩萬的兵,又調三千人來,其心不可問焉。”

曹毓英面上露出關切的神色:“倒不知這新調來的三千人,成色如何,什麼時候能到?”

“昨天晚上已經到了,”許庚身無所謂地說,“步軍還是老樣子,也就是站個班,擺個門面的用處。倒是聽說這一回派來的馬隊練得不錯,不比驍騎營差。”

不比驍騎營差,那就是說,肅順的實力,又增強了這一塊。曹毓英添了這件心事,並不流露出來,繼續打牌。一把牌剛剛上聽,卻見聽差曹平進來,小聲道:“老爺,有客。”

這麼晚了,而且在打牌,當然是不見客的,曹平如何這麼不懂事?但曹毓英的脾氣好,沒有發火,和緩地問道:“是哪一個?”

“是寶洌ПΥ筧伺扇慫投�骼戳恕!�

“好嘛,這下能過個肥年了。”曹毓英說完這句,四個人會心地相視而笑——寶洌У氖置娑��率淺雋嗣�摹�

“是寶大人府裡哪一位送來的?”曹毓英問聽差。

“不是,”聽差搖頭道,“是行在步軍統領衙門,西營馬隊的一個千總,叫關卓凡。”

*

許庚身說的不錯,關卓凡的馬隊在頭一天晚上,便到達了熱河。第二天,便由行在步軍衙門的總兵遇昌下令,把防區劃在瞭如意洲。

關卓凡紮好了營,命文書把地圖送到帳中,展開細看。如意洲是一方水泊,本身是在行宮的西南,地圖上便是在行宮的左下方。這裡離熱河向西和向南的道路都很近,如果有事,隨時可以扼守,深合關卓凡的心意。

他先不急著去打聽蔡爾佳和阿爾哈圖的所在,而是帶了張勇丁世傑,以及八名哨長,把如意洲一帶的形勢仔細踩了一遍,分派好了巡邏的班次和路線。如意洲並不在宮牆之內,因此只有一些規模不大的建築,和一座戲臺。戲臺倒是不小,只是大概很久沒有唱過戲了,略顯破敗。

等到入了夜,關卓凡換了便衣,依著地圖上看到的大致位置,騎馬沿行宮繞了小半個圈子,找到了官員的住所,稍加打聽,便尋到了曹毓英的房子。敲開了門,申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