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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部分

想到皇上,卻有一個疑問:“皇上不是還小麼,已經能辦事兒了?”

“辦什麼事兒?”關卓凡的語氣,又轉為輕佻,“要說辦你,那大約還不成。你的事兒,今晚上還是交給我來辦。”

平平常常一句話,竟然也能被他扯到房事的上頭,白氏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啐了一口,小聲說道:“今晚上我才不理你,你要辦什麼事兒,儘管找明氏辦去。”

關卓凡笑笑,心想這多半是她們“姐妹倆”商量好的。

“你還沒說呢,皇上這麼小,說了能算嗎?”白氏又撿起了剛才的問題。

“皇上……自然還是要聽太后的話。”關卓凡支支吾吾地說。在白氏面前提起慈禧,他總有點心虛的感覺。

“對了,說是有東太后,西太后。”白氏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對同為女人的太后,極感興趣,追著他問道,“現在到底是哪個太后說了算啊?”

“現在是兩宮並尊,”關卓凡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同治天下。”

*

新的年號,已經定了“同治”二字。

這兩個字,妙得很,妙就妙在象一個萬花筒,不同的人看進去,就有不同的樣子,但每個樣子,也都是花團錦簇。在兩位太后看來,這是兩宮同治;在臣下看來,這是君臣同治;在坊間看來,這是朝廷與百姓同治。不論取哪個解釋,都有一番改元向新,勵精圖治的意思在裡頭。

既然年號是同治,那麼兩宮垂簾的日子也就不遠了。恭親王連日在內閣禮堂大集眾臣,所有王公親貴、六部九卿、翰詹科道,都在其列,均準暢所欲言。既然垂簾已成了勢所必然的事情,那麼所討論的名堂,是“恭議皇太后垂簾聽政事宜”,說白了,就是定個辦事的章程,也是對兩宮太后的一種約束,讓君臣之間都有所本,各自不要胡亂越權。

幾番折衝,終於定了案,寫成長長的奏摺,呈報御覽。兩宮太后看過,都很滿意,表示“准予所請”。恭王承了旨,由軍機上寫成“明發”,慈禧和慈安喜滋滋地在諭旨上一前一後的矜上了那兩方小印,頒告天下。

至此,這一場天翻地覆的大變動,塵埃落定。朝廷的體制正式由“顧命”轉為了“垂簾,而兩位太后對恭王的酬庸,則是一個“世襲罔替”的殊榮——從此滿清一朝的鐵帽子王,就又多了恭親王奕訢這一家。

垂簾聽政的第二天開始,輪到新近受過封賞的大臣覲見謝恩。這一天,關卓凡不到四點就起了身,由白氏和明氏伺弄著,把二品朝服和頂戴穿得一絲不苟,掛上朝珠,打馬來到宮門之外候朝。待到宮門一開,便由一名執事的太監,帶著進去。

故宮,關卓凡作為一名歷史系的學生,不知道來過多少次,真的到了閉上眼睛也不會走錯的地步。可是這一次,剛剛走進大門後那條長長的甬道,他的心,就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這裡不是故宮,這裡是紫禁城。

故宮只是紫禁城的屍體,而紫禁城則是活著的故宮。

所區別的,是靈魂。在這一瞬間,關卓凡恍惚起來,彷彿又是隨著如織的遊客,擠進了故宮的大門,而在進門的那一刻,身邊洶湧的人潮忽然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緩緩走進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宮殿,心跳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

他踟躕在筆直的御道之上,走過一座又一座大殿,跨過一重又一重宮門,人到此處,意興闌珊,什麼起居八座建牙開府,什麼飛機遊艇別墅跑車,與這裡一比,盡成雲煙。

“逸軒,你也到啦?”一聲招呼,將關卓凡從恍惚的思緒之中驚醒過來,抬眼一看,已經到了候見的朝房,說話的是醇王。

“給王爺請安!”關卓凡心想剛才自己失態的樣子,多半已被醇王看在眼裡,不由有些窘迫。

“起來,起來。”醇郡王笑著說道,“你不用不好意思,第一次進宮,誰都是這樣。”

關卓凡是御前侍衛,准予內廷行走,但候見的時候就不能亂走了,要由擔任御前大臣的醇王來帶領。等了片刻,就見到一位五品的太監過來傳旨:“奉旨,傳關卓凡覲見,由醇郡王帶領。”

關卓凡自穿越以來,也算是歷經生死的人了,但此刻仍是象夢遊一般,跟在醇王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來到養心殿東暖閣外,聽著太監在門口唱了名字,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明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縱心於物外”的功夫,卻又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

“進來吧。”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柔和地說道。

關卓凡跨進門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