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關卓凡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覺得有趣,問道:“先達,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是,”丁先達雙膝一跪,嚅囁道:“我……我想改個名字,請老總替我申報朝廷。”
“哦?”關卓凡大感好奇。改名字,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過自己在吏部有許庚身的這一層關係,何況丁先達本來就是出於許庚身所薦,自然是可以替他辦的。只是為了改一個名字,何至於弄到行這樣的大禮?
“你這個名字,好得很啊,怎麼忽然要改掉了呢?”
“這個名字,是原來用的。”丁先達紅著臉說道,“知道的人看見了,都會說:哦,這個丁先達,原來幹過長毛。”
關卓凡啞然,看來自己讓他去勸吳建瀛,觸到他的痛處了。想了想,抱歉地說道:“先達,我昨天的話,是無心之失,你不要往心裡去。我拿你當親兄弟看,絕無別的意思。”
“標下不敢抱怨老總!”丁先達急道,“只不過,別的人。。。。。。怕不是這麼想。”
那改就改吧,總是一種求上進的表示。關卓凡點點頭,笑道:“名字也是氣運,我看你印堂發亮,正當紅的時候,不要改壞了。聽說豫園那一帶,有幾家好的相館,你去找個先生,取個好名字吧,我來替你報吏部——只一條,明天我的摺子就要拜發了,你趕緊取好,我乾脆直接替你寫進摺子裡,省得又多出許多首尾來。”
丁先達歡天喜地的去了,關卓凡也不禁微笑:軒軍的運氣好,第一戰便打出了這樣一個大勝仗,不論將官士兵,都是士氣高漲,地方上也是加意奉承,許多事情都易於措手,當然要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腳步站得穩穩當當才好。
*(未完待續。。)
第四十七章 奇怪的名字
關卓凡回到後院準備吃飯,一進院子,卻看見扈晴晴蹲在東廂房的門口外,對著一個小香爐,不知在做什麼。聽到他進來,扈晴晴站起身,拭了拭眼角,走了過來。
“關老爺,菜已經擺好了,我來伺候你吃。”
伺候我吃?關卓凡點點頭,問道:“扈姑娘,你是在替你舅舅燒香麼?”
扈晴晴眼圈紅紅的,低聲道:“是,我告訴舅舅,關老爺替我們杭州人,報了仇。”
唔……想不到劉郇膏的這個提議,還有額外的好處。關卓凡看看眼前的美人,又望望那一口插著三支香的香爐,有些心虛,言不由衷地說了句:“我應份的。”
等到開始吃,扈晴晴便站在一旁,像個丫鬟似的服侍著。關卓凡有些彆扭,於是東拉西扯地找話跟她說,漸漸的把剛才院子裡那種肅穆莊重的氣氛沖淡了。
“扈姑娘,你在外邊兒,那也是錦衣貂裘、暖轎華車的人物,讓你這麼立著看我吃,怎麼好意思?”
這是實話。然而扈晴晴聽了,只是輕輕一笑,學了他的話來說:“我應份的。”
關卓凡說不出話來了,又吃了兩口,看著桌上的菜,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菜不中吃麼?”
“好吃極了,”關卓凡感慨地說,“我說句實話,你不要生氣,我覺得你做的這些小菜,真是人間美味,比什麼魚翅烏參,又要好吃得多。”
扈晴晴疑惑地問:“那你有啥好笑?“
“我想起那天在胡道臺家裡。你切羊頭的樣子。覺得有趣——整整兩隻羊頭啊。就這麼往桶裡一扔,不要了!”關卓凡比劃了一個手勢,笑著說道,“可又作怪,你來了我這裡,卻扣得這麼緊,我聽說管採買的老張,那麼油滑的一個人。都被你剋扣得叫苦連天。”
扈晴晴默然半晌,忽而展顏一笑,說道:“跟你說了也不打緊。這還是我舅舅跟我說過的話——天下的醫生,醫術有好有壞,不過有錢的人家,一定是喜歡請那種愛開貴重藥材的醫生,人參啦,鹿茸啦,麝香啦,西紅花啦。這樣才覺得安心,才覺得有身份。”
“你是說……”
“我們這一行。其實也是一樣。你若是隻會炒個雞子,燒個醋魚,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你若是鮑參翅肚,樣樣拿得起,那就是大師傅了;你若是敢將那些貴重的材料,隨手糟蹋,說出來是叫做精中選精,那就是頂尖的紅廚子——什麼鯉魚須、鸚鵡舌,你越是這樣,貴人們就越吃這一套。說起來,那兩隻羊頭,哪裡的肉不是吃?扔了我還心疼呢,沒法子,胡道臺就喜歡這個調調。”
關卓凡聽得目瞪口呆,吃吃地說:“原來如此……這麼說他們都是貴人,只有我是……是賤人?”
“你也是貴人,”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