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嗷嗷叫。”
“唔,既然是這樣……”關卓凡凝視著地圖。丁世傑們有這樣的信心,說明戰力上有壓倒性的優勢,“我要變一變打法。”
“是,請老總指示。”
“那七門十二磅的法國炮,上來了沒有?”關卓凡問道。這七門重炮,是他放在七寶壓箱底的貨。已經下令調往松江。
“已經到位了。”
“好!”關卓凡在案上輕輕一拍,“練塘照原樣由伊克桑主攻。其他各團,連夜往南橋集中,決於明天凌晨開火,給你們一天時間,把杭州來的黃文金這一路長毛,給我徹底打垮!”
關卓凡的計劃,是把原來的“重北輕南”,改成“先南後北”。黃文金的部下,是從浙江的杭州和嘉興兩地抽調。戰力不如蘇州大本營來的太平軍強悍,人數也只有一萬出頭。因此先隔斷兩路太平軍之間的聯絡。然後徹底擊潰黃文金這一路,就可以放手對付譚紹光和李秀成了。至於青浦,關卓凡另有打算。
“長毛得了福瑞斯特,一定是如獲至寶,當然不會把他放在青浦城裡。”關卓凡走到地圖前,拿起那支細杆,邊指邊分析道,“你們打垮了黃文金之後,全軍立刻北進,繞過青浦,按你們說的把譚紹光往北趕開,讓青浦變成一座孤城。”
“逸軒,照你說的,福瑞斯特應該已經不在青浦城內了,我們再圍青浦,還有意義嗎?”華爾提醒關卓凡。
“郜永寬的五千人敢進青浦城,他是作死。”關卓凡淡淡地說,“我就拿這五千人的性命,把福瑞斯特那三十八個人,換回來。”
原來如此!華爾明白了。
“請老總的示,”伊克桑問道,“我的克字團打下練塘之後,一直原地固守麼?”
“不!只要完成了阻隔的任務,我就給你一個新的目標!”關卓凡手中的杆子,緩緩向西移動,停在地圖上的一個小圓圈上。
崑山?帳中的軒軍將領,彼此相視,臉上都露出興奮異常的表情來。
崑山縣屬於蘇州府,是太平軍的地盤。關卓凡指示伊克桑去打崑山,那就是說,軒軍終於不再侷限於上海的防禦,要向失地動手了。
“李秀成總以為上海好欺負,一打二打三打,沒完沒了。”關卓凡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一回,讓他知道疼。”
*
駐軍在南橋正面,擔任太平軍南路主帥的黃文金,是李秀成的女婿,他對於妻弟李容發死在軒軍手裡,一直是極不服氣,把關卓凡和吳建瀛兩個恨之入骨。若不是李秀成有嚴令,命他只許守不許攻,他早就要大舉進攻南橋了。
“容發還是太年輕!”他常常痛心疾首地對左右說,“中了關妖頭的毒計,加上吳建瀛這狗東西臨陣反水,這才打了敗仗。這一回,如果不是忠王的軍令,我一定打破南橋,割了吳建瀛的首級,來祭奠容發的在天之靈。”
“大帥,還是小心為上。”左右不免要提醒他,“上一回軒軍只有三四千,現在可是已經過萬了,大意不得。”
“軒軍有什麼了不起?這麼多天打下來,也就那麼回事。”黃文金不屑一顧,“清妖之中,最能打的趙景賢,還不是一樣折在我手裡!”
他說的趙景賢,確實是官軍之中一個極能打的人,而這樣一個人都被他拿下了,別的人,更不在他黃文金的眼裡。
三十七歲的趙景賢是湖州團練大臣,實授著福建督糧道。他是湖州人,舉人出身,卻豪邁有大略,一直帶兵在浙江與太平軍奮戰,打出了赫赫威名,是除湘軍之外,難得的能夠讓太平軍感到懼怕的人物,加之能文能武,因此曾與病死的胡林翼、戰死的江忠源被並稱為“三傑”。
杭州被太平軍圍困的時候,各路援軍都駐足不前,唯獨趙景賢奮勇,率兵滾營前進,連破譚紹光部十餘處寨卡,終以對方兵勢浩大,無法再進一步,功敗垂成。
杭州告破以後,趙景賢退保湖州,以四千兵獨抗黃文金的三萬大軍,不僅固守城池,而且每每敢於開城出戰,殺傷極多,黃文金拿他毫無辦法。想要圍城困死他,卻又被趙景賢以水師跑船牢牢守住太湖的大錢口,太平軍怎麼也無法合圍。
卻不料才進十一月,氣候急轉,居然連下了兩天鵝毛大雪,把五百里太湖的湖面,紮紮實實地凍成了一塊巨大的水晶。這一下,便宜了太平軍,自洞庭東山踏冰而過,不費力氣便奪佔了大錢口,終於封死了外面通往湖州的糧道。接濟一斷,人人都知道湖州成了危城,只要月餘的工夫,就會斷糧,再也不可能守住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