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偉勳,而措生靈于山嶽之安。此朕之願,無敢或懈。”
德川家康出於松平氏,後奉敕改姓德川。松平氏自稱家系源自皇族的“源氏”,所以正式的文告中,是以“源氏”稱呼德川氏的。
全篇都是漢文,這不是徐四霖翻譯過來的,當時日本的正式的文書,用的都是漢文。
關卓凡輕輕“哼”了一聲,說道:“這就是一份偽詔嘛。”
徐四霖見關卓凡輕描淡寫,一點也不緊張,不僅有些意外,同時心中也佩服貝子爺“臨大事有靜氣”,說道:“是,貝子爺明鑑,卑職也是這麼認為。不過,這份東西很有蠱惑人心的效用,咱們也不能太大意了。”
關卓凡微微一笑,說道:“這份東西都頒給了誰啊?”
徐四霖說道:“土佐藩山內容堂,薩摩藩島津久光,越前藩松平春嶽,宇和島藩伊達宗成……”
關卓凡又是微微一笑,說道:“好嘛,所謂‘四大賢侯’嘛。”
徐四霖嚥了一口唾沫,說道:“還有……長州藩毛利敬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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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諸事繁亂,更新的字數少了一點,請書友們見諒,遲一點獅子會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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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京都驚變
關卓凡又是微微一笑,說道:“好嘛,現在順逆之分,倒了個個兒啦。”
徐四霖又咽了一口唾沫,嚅囁了兩下,沒敢接聲。
關卓凡的右手放在欄杆上,食指輕輕敲動,沉吟片刻,說道:“此詔和今上天皇素來的性情、行事大謬,系偽詔無疑。反正御印又不捏在天皇自個手裡,這份東西不論是誰擬的,寫完了偷偷蓋個章送出皇宮就是詔書了,天皇完全可以被矇在鼓裡。這種事,日本人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八一八政變”之前,發生了尊攘派公卿姊小路公知被刺殺事件。尊攘派同聲指責兇手為薩摩藩士田中新兵衛。其時,尊攘派氣焰囂張,而薩摩藩力主“公武合體”,於是尊攘派藉此事逼迫朝廷下令,解除了薩摩藩守衛皇宮乾門之職。
但詔書剛剛頒行,孝明天皇就表示,“此乃偽敕所下之令”。
未幾,朝廷又向京都守護職、會津藩主松平容保下令,命他“出京視察關東形勢”——尊攘派要藉此將鐵桿佐幕的松平容保趕出京都。
然而朝廷的敕命墨跡未乾,天皇給松平容保的私信就到了:“此非實敕。”
在確認尊攘派接連幹了兩單矯詔的事之後,薩摩、會津二藩聯手,發動“八一八政變”,將尊攘派和長州藩的勢力趕出了京都。三條實美、澤嘉宣等“七卿落難”,便是發生在這個時候。
不過,“矯詔”這種在中國足以滅族的大逆事件,在“下克上”傳統悠久的日本,並不太算一回事。“八一八政變”之後,沒有人因此受到更進一步的追究。
當然,孝明天皇雖然更喜歡“公武合體”,討厭被激進的尊攘派挾持,但皇室、公卿畢竟一體,他也不會支援幕府和佐幕派對矯詔的公卿斬盡殺絕。
徐四霖說道:“貝子爺所見極是。不過,現在的京都,幕府和佐幕諸藩重兵把守,德川慶喜親自坐鎮,並無倒幕的一兵一卒在,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是否意味著京都的朝廷已生大變?”
關卓凡說道:“不是‘已生大變’,是‘將生大變’。還有,京都並非‘無倒幕的一兵一卒在’——薩摩藩在京都可是有兵的。”
徐四霖一驚,說道:“貝子爺是說,薩摩藩可能……舉兵叛亂?
關卓凡說道:“薩摩藩在京都的兵力有限,明刀明槍地作亂,可能性不大,但在底下搞搞鬼,是完全可能的。”
徐四霖神情緊張,說道:“那,咱們該怎麼應對呢?”
關卓凡微微一笑,說道:“咱們來日本,又不是給天皇看家護院的,操這個心幹嘛?叫日本人自個先鬧一鬧吧。至於這道詔書,大名們也不傻,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麼?哼哼,如果一張紙就管用,要刺刀和大炮幹什麼?”
徐四霖隱約摸到了關卓凡的心思,深深點頭,說道:“貝子爺洞見萬里!這麼說,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關卓凡微笑著說道:“是。不過,咱們也‘不變’不了多久了。前有長州藩‘奉獻版籍’,現在又出了這麼道偽詔,我估計,幕府很快就會派人過來找咱們了。”
關卓凡的估計非常準確,三天之後,幕府的使者到了。
使者有兩位,一位是新任老中首座板倉勝靜,一位是新任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