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朝廷中主事的兩位,一個是中川宮朝彥親王,一位是關白二條齊敬。這兩位都是佐幕派,二條齊敬是德川慶喜的從兄弟,同時,他還是中川宮朝彥親王的妹夫。按照這兩位的意思,應該等到將軍的繼任人選定下來了,再舉行新帝的踐祚典禮。不然,典禮上沒有徵夷大將軍,像個什麼樣子?
但是倒幕派根本不聽他們的。中御門經之急召中山忠能入宮,在他們兩個的主持下,儲君睦仁急吼吼地“柩前即位”。新帝年號定為“明治”,大行皇帝的諡號定為“孝明”,隨即敕告天下。
這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踐祚典禮”,不但沒有“徵夷大將軍”出席,連一根幕府的毛都見不著。
負責守衛皇宮的是會津藩,可沒有上頭的指示,會津藩藩主、京都守護職松平容保,眼睜睜看著人家行禮如儀,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松平容保向德川慶喜請示該如何應對,但慶喜大人陰沉著臉,什麼話也沒說。呃,我總不好自居“徵夷大將軍”,跑過去參加典禮吧。這種敏感時期,慶喜大人正在努力“避嫌”呢。
新帝即位後,一連發出了幾道敕命。
第一道敕命,是任命中山忠能為“太傅”。這是一個新職位,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設立這個職位後,朝廷名義上的最高職位——“關白”,就被架空了。
這個任命,正常情況下,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因為根據德川家康制定的《禁中並公家諸法度》,朝廷對公卿的委任,必須事先徵得徵夷大將軍的同意。在幕府勢力強大的時候,朝廷的大多數職位,不論高低,都只具象徵意義,因此幕府也很少駁回朝廷的任命。但無論如何,任命如此高階別的職位而不事先徵得幕府的同意,這是德川幕府建立兩百六十三年來,從未有過之事。
說得通俗一點,這形同“皇室造幕府的反”。
但處於混亂狀態之中的幕府,居然對此一聲未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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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乾門之變
第二道敕命,是解除巖倉具視的“蟄居”——完全在關卓凡料中。
上述兩道敕命尚屬於“皇室內部事務”,雖然“違規”,但幕府勉強還能忍受;可第三道敕命出來,卻真正是踩到了尾巴,不跳起來都不行了。
這道敕命是:松平容保升任權大納言,不再兼任京都守護職,“麾下會津壯士皆賜金返鄉”,皇宮守衛之責移交給駐紮在京都的薩摩藩兵。
“權”是“權且”之意,就是代理的意思。不過,署理也好,真除也好,這都是再明顯不過的“明升暗降”。
最關鍵的是,倒幕派意圖從幕府手裡奪取皇宮的控制權——也即天皇的控制權,這是繼去年“禁門之變”後,倒幕派又一次向幕府發難。
只不過,薩摩藩在其中的角色完全翻轉了過來。昔日之敵成為今日之友,昔日之友成為今日之敵。
一直態度**的薩摩人終於露出了利齒,準備咬向一直努力向他們示好的幕府。
幕府方面大譁。
德川慶喜不能再裝傻了。他指示松平容保,“此乃偽敕,不能奉命”,然後命令會津、桑名二藩的兵馬,以及在京都的新選組、見回組,提高警惕,全神戒備。
薩摩藩方面開始動作了。
作為“駐京機構”,各藩在京都都設有藩府,大藩的藩府還不止一處。新選組早就注意到,薩摩藩府近來人員進出頻繁,其中頗有幾個是有倒幕的嫌疑的。但薩摩藩是幕府著力籠絡的物件,同時薩藩在京都駐有很強的兵力,因此,懷疑歸懷疑,新選組只能在相關人員後面跟蹤一番,並不敢直接上前訊問或干涉。
薩摩藩府前面的道路禁絕交通,路兩頭都築起了街壘。守衛藩府的藩兵穿著西式軍裝,荷槍實彈,在街壘後嚴陣以待。
駐屯在京都郊外的薩摩藩兵大隊,離開駐地,向皇宮進發。
幕府一直以來的情報,是薩摩藩駐京的兵力為一千人,然而。這批正向皇宮挺近的薩摩藩兵,卻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另外五百人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德川慶喜接報大吃一驚。
他緊張地計算著敵我力量對比:
會津、桑名二藩,加上幕府親軍,還有新選組、見回組,幕府在京都的總兵力為三千五百人左右,數量上遠遠超過薩摩人。但薩摩藩軍素以兇悍聞名。且全以西法訓練——德川慶喜明白,人家是真正的“西法訓練”,不是幕府掛羊頭賣狗肉的“西法訓練”。而幕府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