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隱約能猜到一點,這個人,是李蓮英。
呃,有人要回國了呀。
這一天,慈禧又是早早地就醒了過來。
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和“他”在夢中的繾綣旖旎,依然叫她渾身微微悸動。她下意識地感覺到,如果挪動身體,殘留著的美好感覺便會迅速消散。嗯,就讓溫存在這張床上再停留一會兒吧。
窗外夜色依然深沉。
就在這時,寢殿門外傳來了隱約的人聲。慈禧的耳朵很尖,一聽就知道是李蓮英在和坐更的太監說話。
李蓮英這個時辰來到長春宮寢殿,除了緊急軍報,沒有第二件事。
現在用兵的地方只有兩處,一個是西北,一個是日本。西北方面,左宗棠還在陝西,剛剛完成“練兵”,正準備進軍甘肅,還不可能有什麼大仗打——那麼只能是日本那邊的事情了。
慈禧立即完全清醒過來。
侍夜的宮女過來,小心翼翼地“喚醒”了慈禧。
“回主子,李蓮英說有緊要的‘電奏’,要請駕。”
果不其然。
“電奏”,指的是用電報拍發的奏摺。既然是“電奏”,那就肯定是日本的軍報了——陝西可還沒有電報。
丁世傑撫粵,下車伊始,第一件事,便是架設電報,南接香港,北連福建。
同時,上海電報總局的線路,繼續北向,入直隸,進天津,最終抵達北京。
至此,北京至香港的電報線路,完全開通。
這是當時全亞洲最長的陸路電報線路。在後世,這條電報線路的開通,被視為中國現代化起步的標誌**件。
北京電報局接收的第一條——或者說三條——電報,是關卓凡給小皇帝和兩宮皇太后的請安“電奏”,一人一份,一共三份。
其時關貝子還在日本,這三條電報是怎樣發過來的呢?
關卓凡在上海建立中國第一條電報線路之前,遠東地區,只有新加坡—香港、新加坡—長崎兩條電報線路。因此,這三封電報,始由長崎而新加坡,再由新加坡而香港,終由香港而北京。
然後,電報局專差快馬送入紫禁城外奏事處,外奏事處將電報裝進黃匣子,送內奏事處,再由內奏事處上呈兩宮。
其實,香港暫時還不能直接向北京拍發電報,期間還需要進行一系列的轉接,但無論如何,“臣關卓凡恭請母后皇太后金安”、“臣關卓凡恭請聖母皇太后金安”,寥寥數語,已令深宮之中的兩位御姐,“慈顏大悅”,驚喜交加。
接著,北京電報局收到了第四條電報,也是關貝子從長崎發過來的,卻是一首七言絕句:
五嶽窮雲海澄練,緯地經天長一線。重洋萬里紙鳶風,暗地機關人不見。
題目叫做《賀電報新書》。
御姐愈加驚喜:沒想到情郎還有這番詩才!
電報開通,九城轟動,這首詩隨即傳誦開來,為時人津津樂道。
只是沒人想的到,此詩實是原時空清末江蘇丹徒人戴啟文所做,關卓凡冒名頂替,搶先“出閘”。雖然不免心有歉疚,但他要為新生的電報“造勢”,此詩出於此時之關貝子之手,和出於後世之戴啟文之手,對電報的宣傳效用,那是天差地別。
這個時候的戴啟文二十二歲,根本不曉得未來的自己會寫出這麼一首詩來,所以,嘿嘿,嘿嘿。
慈禧起身,不急傳召李蓮英入殿,按老習慣喝了杯補氣降燥的藥茶後,在宮女的伺候下洗面漱口。
都妥當了,這才吩咐:“傳小李子!”
慈禧其實是急於知道“電奏”的內容的,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像軒軍赴美時那樣迫不急待了。那個時候,出去的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國內的人,干戈驚心,食不下咽,寢不安枕。來自遠方的好訊息,對於她來說,就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就放不開。而現在,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來表示自己的“從容”和“靜氣”了。
何況,這並不是關卓凡赴日後的第一封軍報。
李蓮英進殿,請了安,笑嘻嘻地說道:“奴才給主子賀喜。內奏事處的人說,外奏事處的人說,電報局的人說,是好訊息呢。”
慈禧愣了一愣,才聽明白他這串車軲轆話,不由撲哧一笑,說道:“你拙口笨舌的,這是在說繞口令嗎?好啦,開啟吧。”
李蓮英開啟黃匣子,取出“電奏”,躬身雙手遞給慈禧。
慈禧展開“電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