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兵,兵不知將,軍無戰心,根本無法阻擋長州軍向上的進攻。**山、雲雀山先後陷落,鳶巢山上的守軍,見黑壓壓的長州兵爬了上來,一槍未放,便一鬨而散。
大村益次郎乃指揮長州藩軍,進抵濱田城下。
松平武聰急以“幕府徵長北路總督”的名義,札調因州藩、備前藩來援。因州藩藩主是池田慶德,備前藩藩主是池田茂政,這哥倆本來就反對徵長,當然是不肯出兵的,回信中反而假惺惺地勸松平武聰和長州藩議和,“訂定睦鄰之盟,銷兵解怨,以慰聖心”,氣得松平武聰發昏章第十一。
正在彷徨無計,長州軍開始攻城了。
松平武聰料定自己守不住,像小倉藩的小笠原忠幹一樣,在城中放了一把火,然後舉藩下海,乘船逃往松江藩。
大村益次郎率軍進入濱田城,在城中各處豎起“長州支配”的木牌。
接著,大村益次郎分兵北進,進佔石見銀山。石見銀山的代官未做任何抵抗,便棄城而去。
石州口一路,幕府不但喪師,而且失地,真正是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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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星夜兼程
長州藩在藝州口、石州口兩路高歌奏凱的時候,藩治山口城內正熱鬧得緊。
關卓凡叫高杉晉作回去“統一藩論”,關卓凡固然虛情假意,高杉晉作也沒對此抱什麼指望。而事實很快證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高杉晉作不戰而退,藩論大譁,最客氣的指責是“懦弱”,更多的人斥之“貪生怕死”,還有的人直呼“藩賊”,慷慨激昂,要求藩主“誅高杉以謝國人”。
這裡邊,有很多人確實不理解、不值高杉晉作所為,也有很多人是在高杉晉作和大村益次郎的改革中既得利益受到損害,趁機報復的。
不少人甚至磨拳搽掌,打算刺殺高杉晉作。高杉晉作只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在要出門,一定帶一隊兵,荷槍實彈,跟在身邊。
但更多的攻擊來了:你是藩主嗎,出入都前呼後擁,重兵護衛?哼哼,只有董卓才這麼幹!高杉晉作,你居心何在?
高杉晉作撤兵的理由,也被人噴的狗血淋頭。
中國人戰力強悍?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三千人圍攻五百人,對方躲在堡壘裡面,設防堅固,一兩天沒打下來,能說明什麼問題?戰史上,盡有以少數兵力,守城幾個月甚至幾年的,難道可以據此認定防守方戰力“十倍”於進攻方?如果攻守易位,咱們的表現未必比中國人差!
“化整為零”?我呸!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使了多少銀子,得罪了多少人,才把全藩的軍隊拼在一起,你現在要把他們分開?這個高杉晉作,失心瘋了嗎?再者說了,分開後還怎麼指揮?只怕一隊隊各行其是,最後都變成帶兵的將領的私兵!甚至,變成一股股土匪也說不定?
至於關卓凡的那個毛利氏“改易蝦夷地”的條件,由始至終,高杉晉作提都不敢提。在這種政治氛圍下,他一提出來,恐怕馬上就會被投入大牢。
高杉晉作見呆在山口城實在不是個事,於是向藩主請求回去前線。但藩政的態度很奇怪,他的這個請求,藩主毛利敬親始終沒有予以回覆。
高杉晉作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但無法可想,只能呆在家裡,聽天由命了。
壓垮高杉晉作的最後一更稻草,是“長州滅商事件”。馬關豪商,幾乎盡數被中國人送上絞架,給長州全藩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和恐慌,許多人激憤如狂,而追本溯源,自然都是因為高杉晉作不戰而逃之過!
許多人公開地說,如果藩主還不處置高杉晉作,我們就要衝進高杉晉作的家,遂行“天誅”了!
毛利敬親還在猶豫,這時,傳來了藝州口、石州口大獲全勝的訊息。
毛利敬親立即下令:免去高杉晉作本兼各職,敕其“幽居”——就是軟禁起來,閉門思過。
命大村益次郎接替高杉晉作指揮全藩軍事。藩政給了大村益次郎一個“總大將”的銜頭,命他率石州口兵馬,星夜兼程,回師山口城。
訓令山縣有朋“待罪立功”,歸大村益次郎節制。大村益次郎到位之前,命山縣有朋不得“浪戰”。
藝州口一路,幕府軍雖然失敗,但畢竟還呆在藝州藩內。因此,伊藤俊輔、井上馨部暫時不動,繼續隔河“對峙”。
以上訊息,身處馬關的關卓凡,全部在第一時間獲知。
幾乎全部在他的預料之中。
徐四霖半年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