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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部分

三百三十四萬兩,裡外裡淨虧了七百萬兩。所以倉空庫空,最窘的時候,銀庫裡只有十一萬兩銀子,大家都把管部的尚書,叫做‘司空’大人。”

這又是一個可笑的典故,不過卻是實情。而造成這個狀況的原因,是賦稅的分流。

早先的時候,但凡有動刀兵的事情,都是朝廷指派大將,撥給軍隊,錢糧亦由戶部籌措。相應的,地方錢糧,亦要一概解京交倉,由戶部度支天下。可是到了洪楊亂起,朝廷終於撐不住,旗營和綠營再也無力平定,只得依靠地方督撫自己想辦法,大辦團練,造就了許多類似於湘軍這樣的地方部隊。

讓別人辦團,又沒有錢撥給別人,自然只能允許地方上自籌兵費。於是應份解京的錢糧,越來越少,大部分都由地方上截留,自收自支了。不過朝廷的權威也還沒有完全喪失,不管地方大員花了多少錢,必得記清經手賬目,到了辦理報銷的時候,還是要經過戶部這一關,只是往年實物實銀的收支,現在變成了賬目上的收支而已。

“也就是說,現在戶部一年能收到的實銀,也就只有千萬之數?”關卓凡大失所望,試探著問道。戶部沒有錢,那麼他能忽悠到的好處,愈發有限,說來說去,還是隻能抓牢江蘇這塊膏腴之地了。

“現在是這個數,不過江寧破了,眼見得大亂就可以次第戡平。”錢鼎銘撫須笑道,“賦稅之地重開,軍費這一塊又可以省去,一進一出之間,戶部的日子,大約又能好過起來了。”

對於錢鼎銘這個樂觀的看法,關卓凡不敢苟同——太平軍的殘餘固然已不成大害,可是捻亂未平還不說,西北的回亂已經漸起,想要馬放南山,那還早得很。

“嗯,嗯,但願如此。”他敷衍著說道,“惟其如此,才能有餘錢投到洋務上來。”

沒有想到,錢鼎銘對他的這個說法,居然也不同意。

“爵帥,戶部的進項再多,要說有餘錢,那也未必。”錢鼎銘大搖其頭,“苦了好幾年,這一回,戶部不能不多拿些錢出來,將養……”

說到這裡,忽然驚覺,再一次尷尬地收住了口,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定舫先生,你是知道我的。”關卓凡平靜地說道,“在我這裡,你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也不須避忌什麼。”

“是,”錢鼎銘尷尬地一笑,略作猶豫,還是說了。

“將養……將養八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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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十九章 吃低保的八旗

錢鼎銘的這句話說出來,人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要談朝廷的財政,那麼八旗就是繞不開的話題。只是撫臺大人本身就是旗人,讓大家都覺得不大好開口。

“八旗為國家根本,朝廷以錢糧將養,這也是該當的。”關卓凡見大家都不開口,微笑著說道,“只論數目,不及其餘。”

意思是說,只談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不去論制度的好壞。有了這句定調子的話,幾個人都是心頭一鬆,說起話來便自如得多了。

“八旗勁旅,以強半翊衛京師,以少半駐防天下,自我朝定鼎以來,便是這樣的態勢。”先開口的,仍然是錢鼎銘。至於勁旅云云,就都是口不對心,不得不這樣說罷了。“旗兵人數,最高時二十七萬,現在的數目,大約是在二十二萬上下。”

清廷入京後,以整個八旗武裝的一半略強駐守京師,稱為京師八旗,以其餘一半的兵力,呈扇形向全國各直省重要城市和水陸要隘梯級分佈,稱為駐防八旗。

這二十萬兵,稱為旗兵。按照清廷的制度,其他的滿洲人口,則成為依附旗兵生存的附庸。

這個制度,非常奇怪。

首先是旗人不必交納賦稅。

其次是旗人除了當兵以外,禁止從事任何其他行當。於是旗兵之外的旗人,便成為“不士、不農、不工、不商”的寄生人口。

“朝廷的歲支,兵費佔了大頭,即使是承平時候。一年也要花去三千萬兩。”錢鼎銘小心翼翼地說道。“這裡面。旗營大約要佔去六成,一千八百萬兩的樣子,其中單是兵餉馬乾銀,就要一千五百萬。”

兵餉馬乾銀,大致是薪餉的意思,軍火器械,都還不在其內。也就是說,現在朝廷每年要耗費一千五百萬兩銀子。來養著這二十二萬幾乎完全失去了戰鬥力的旗兵,以及依附於他們生存的旗人。

所說的依附,是由那個制度決定的。起初朝廷從旗人裡面選兵,是每戶二丁挑一,稱為“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