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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一件事情,如果言路反對,她是很少會堅持己見的。這方面,慈禧算得上“虛己納諫”。

可是。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

慈禧尊重言路,其一,是因為沒有基本盤,缺乏死忠粉,較之基本盤強大如恭王者,她更需要營造良好的政治形象,以便爭取更多的支援;其二,就像上面說的,慈禧要利用言路來打壓異己。

問題是。晚清的言路是班什麼貨色?翰詹科道具有天然的保守性,其中執掌輿論話語權之牛耳的清流,除了保守。還言大而夸,不切實際。

這班人,骨子裡是非常熱衷的,並非不可以因為利益而改換自己的政治立場。但真叫他們做事,原先嘴頭上的萬丈豪氣很快消失不見,瞻前顧後。首鼠兩端,色厲內荏、懦弱無能之本來面目。暴露無遺,最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比如中法戰爭中,馬尾喪師、毀掉整支南洋艦隊的張佩綸,就是其中典型。

晚清清流囂張,成為制約改革進步的一大絆腳石,慈禧要負相當的責任。事實上,這塊絆腳石,也絆倒了她自己。

慈禧對言路假以顏色,言路又是保守派當道,這不可避免地影響了改革政策執行的堅定性和連續性,同時,也讓德宗和康有為等人產生錯覺,認為慈禧是保守派的護法神,欲行新政,就不能不把她搬開。兩相湊合,終致戊戌政變之悲劇,慈禧亦因此戴定了“保守派總後臺”的帽子。

這也是關卓凡為什麼對言路又打又拉,巴掌紅棗,恩威並施,不遺餘力之緣故——必須徹底降服這班“讀書人”,縱然不能使之成為近代化建設的助力,也決不允許其拖“改革開放”的後腿!…

總之,歷史上的慈禧,推行洋務和新政,不夠堅決徹底,根本原因是她缺乏基本盤,面對保守派的反對,沒有堅持到底的自信心,不能不在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來回搖擺,虛與委蛇。

現在,慈禧認為有了自己的基本盤了,且是最強大、最堅固的一塊基本盤——軒軍!由此,她對保守反對力量的顧慮,會大大減低,接下來,關卓凡力推新政,她給與的支援,會遠比原時空的堅定、持久,此中意義之重大,不言可喻。

慈禧對關卓凡和軒軍的信任的加強,還為關卓凡解決了一個重大的麻煩,同時帶來了一個重大的機遇——她樂意關卓凡同時迎娶榮安公主和敦柔公主。此舉不但解開了關卓凡、慈禧、慈安三人之間一個原本看似無法開啟的死結,進一步夯實了三人同盟的根基,同時,同時——

呃,那是以後的事兒了,暫且按下不表吧。

收服玉兒,也是天津之行的一個重要收穫。玉兒的作用,不僅僅是關卓凡在聖母皇太后身邊放上了“自己人”,多一個人替他說好話,多一個人為他通風報信,還在於,還在於——

呃,那也是以後的事兒了,也暫且按下不表吧。

只是這個小姑娘猶如朝花著露,水靈鮮嫩,光彩迎人,關卓凡每次想到慈禧原本是將她給了自己的,便心癢難搔。可是,這朵花,註定只能看,不能摘,嗯,可是夠鍛鍊意志力的呀。

天津之行,關卓凡最後一個重大收穫,是“引蛇出洞”,引出了“恭惇聯盟”——這支最強大、最重要的反對力量,併成功地把對方引進了一個事先挖好的大坑裡。

關卓凡籌劃天津之行的時候,就不排除天津之行期間,北京可能生出些什麼么蛾子。這非常符合政治鬥爭乃至政變的一般路子:出征或巡行在外的時候,後院起火,對頭在京城發動變亂,奪取政權,然後發詔,宣佈外邊的那位是“叛逆”。

當然,政變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腦子真的燒壞了。

有能力發動政變的,只有恭王一人。先不說恭王還有沒有勇氣再做這種事情,也不說文祥、曹毓瑛這班“恭系”大將,還願不願意跟著他鋌而走險,單在技術上,政變就沒有可行性:慈禧和關卓凡在一起,“同道堂”的印章,慈禧當然是隨身帶著的,詔書上若沒有慈禧的“同道堂”,只有慈安的“御賞”,就是偽詔,就沒有合法性。

就是說,想師祺祥故智的人,拿不到“大義名分”。

至於實力對比,就更不用說了。恭王不直接掌握軍隊,帝國最強大的軍隊,牢牢掌握在關卓凡手裡。而且,北京城下,有一支吳建瀛部虎視眈眈;天津距北京,急行軍的話,亦不過兩三日的行程。

政變不可能,但對頭以為可以“趁虛而入”,搞點什麼別的古怪出來,還是有可能的。

果不其然。

關卓凡嚴陣以待,迄今為止,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