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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部分

之後,“上頭”特別加恩,賜勝保自盡。

監刑的是刑部的滿尚書綿森。

綿森露面之前,勝保一無所感,還奇怪為什麼今天把我帶到這間小房子來。待到綿森出現,紅頂花翎、仙鶴補褂,面無表情,勝保才曉得大事不好,大冬天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身上的棉袍子卻被汗水溼透了。

綿森宣讀上諭,他的嗓子極好,洪亮爽利,從“前因中外諸臣,交章奏參勝保貪汙欺罔各款”開始,一路鏗鏘,唸到“姑念其從前剿辦發捻有年,尚有戰功足錄,勝保著從寬賜令自盡,即派綿森前往監視”。“視”字唱戲一般,拉了一個漂亮的長調子,又幹脆利落地甩了回來,穩穩收住。

差役進來,將白綾掛上屋樑,打了一個圈套,下面擺一張方凳。

勝保已經完全癱軟,“謝恩”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身軀肥大,幾個差役使了好大的勁,才把勝保扶了上去,“幫著”他把頭塞進圈套,然後極敏捷地一腳踢開方凳。勝保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雙手微微地抖動著,人像個鐘擺似的晃盪了一小會兒,很快便不動了。

大夥兒都說,勝保事事學年羹堯,下場和年羹堯也是一模一樣。

刑部外面,有一個人仰天長嘆,淚如雨下,他是蔡壽祺。

蔡壽祺不怪兩宮,換了他是人主,也必定受不了勝保;也不怪關卓凡,畢竟已經竭盡所能了。

蔡壽祺把滿腔怨毒,都對準了恭王。他認為恭王自始至終,都沒有為勝保說過什麼話,真正是忘恩負義。

西捻得知東捻覆滅的訊息後,行動明顯猶豫起來,因此軒軍的騎兵師很快便趕了上來,並超過西捻,繞到西捻的前邊,自西、自北,兩個方向同時“兜頭壓剿”。

西捻和軒軍騎兵師甫一接觸,便承受不了,向東南方向一路退去,一直退到了滄州以南,運河以東,直、魯交界的地區。

這個地區南邊是黃河,東邊是海,西邊是運河,北邊是軒軍的騎兵師,西捻“如期”進入了關卓凡的“口袋”。

軒軍主力部隊一渡過黃河,西捻就從東南方向感到了泰山壓頂般的威脅,於是向西南方向狂躥。但他們既無法渡過黃河南下,也無法渡過運河西向,終於在臨清以東、濟南以西、張秋以北的高唐、禹城一帶被圍住了。這個地方,正是黃、運相交之處。

西捻奔突數省,數九寒天,缺衣少糧,筋疲力盡,早已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軒軍發動總攻,一個時辰不到,西捻便全軍亂了套了。

戰場上硝煙瀰漫,火光閃爍,槍炮交鳴和北風呼嘯聲中,是一片淒厲的哭喊聲。軒軍的騎兵師往來馳騁,捻子隨軍的眷屬都被逼了出來。老弱婦孺,披頭散髮,衣不蔽體,哭天搶地。

關卓凡在近衛團的護衛下,立於高崗之上,風掀起了他的大氅。

他的臉色陰沉,看不出一點即將大勝的激動和喜悅。

但這個時候不能行任何婦人之仁。沒有跪倒投降的,還在狂呼奔跑的,不論男女老幼,騎兵師計程車兵縱馬追上,手中馬刀揮舞,毫不猶豫地砍了下去。

終於,西捻徹徹底底地崩潰了。

一萬三千人的西捻被全殲,大半被殺,餘下的都做了俘虜,幾乎沒有逸出的。

張宗禹投運河自盡,軒軍沿河大索,屍體三天後被找到。

捻亂平了。

*(未完待續。。)

第二十三章 奈何做賊

平定了捻亂之後,關卓凡並沒有馬上北上陛見。軒軍向西,過了運河,騎兵師馬不停蹄,奔赴山西、河南、直隸交界處佈防,主力部隊則指向了豫北鶴壁、安陽之間。

那兒有什麼呢?

早前渡河北上的時候,關卓凡已經將自己的計劃密奏朝廷,兩宮和軍機略加商議,迅速批准了他的計劃。

關卓凡的計劃是,平定西捻之後,立即對苗霈霖下手。

現在苗霈霖部正蜷縮在鶴壁、安陽一帶,騎兵師的部署是防止他向西竄入山西。

南邊,是河南巡撫李鶴年的豫軍;東邊,是剛剛完成剿捻“外圍任務”的淮軍。關卓凡已經下了嚴令,這兩個方向,“不許苗部一人一騎逸出”。

關卓凡自己率軒軍主力,從東北方壓了下來。

之前,關卓凡以“督辦五省軍務欽差大臣”的名義,命令苗霈霖將所部交副將“看管”,自己赴欽差大臣行轅聽令。逾期不至,軍法從事。

關卓凡想,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不過估計你抓不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