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幾天下來,參與輪轉的軒軍各部,便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亡。
“頂住,繼續打。”關卓凡只吩咐了這幾個字。
這等於是拿血來練兵,好在軒軍的火炮,是太平軍依舊無法匹敵的利器。在軒軍配合火炮的衝擊之下,太平軍的一線陣地始終無法真正修成,給軒軍造成的傷害,也就相當有限。
另有一樁,太平軍對自己的側翼,相當在意,畢竟上一次戰役中李容發部被軒軍切斷歸路,聚殲於高橋的例子擺在那裡,於是在防禦吃力的時候,寧肯向後退卻,也不願死守陣地,招致軒軍的包圍。然而等到軒軍收兵,太平軍卻又頑強地逼上來,總以不脫離接觸為要務。
兩方都是一般的心思,於是形成了有趣的拉鋸。在太平軍來說,是想拖住軒軍,不讓軒軍馳援北線;在關卓凡來說,則根本沒有馳援北線的打算——李鴻章要獨力對付李秀成,正中他的下懷。這樣實戰練兵的機會太難得,他要把握這樣的機會,把軒軍中那些只經過訓練,卻沒上過戰場的新勇,練成“老兵”。
不過練兵歸練兵,心思卻全在北線的戰況上,畢竟那裡是硬碰硬的戰鬥,嘉定和寶山都打得很激烈,萬一淮軍有個什麼閃失,導致上海的北方門戶大開,那不是開玩笑的。
好在從嘉定傳來的電報上看,淮軍打得不錯,在太平軍的攻勢之下,兩城都一直能夠屹立不倒,連外圍的營壘,大部分也還掌握在官軍手裡。
只是還有一件讓人無法放下心來的事情——“忠王”李秀成本人,始終沒有出現,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到了七月十三rì,嘉定的戰事開始吃緊,關卓凡再以電報聯絡的時候,傳來的回覆是“中丞出城去了”。
*(未完待續。)
第七十五章 血戰嘉定
李鴻章在北線的佈置,是以劉銘傳的“銘”字三營共一千七百人防守青浦,以張樹聲、吳長慶所統帶的四千人防守寶山,而將程學啟、張遇春、郭松林等淮軍主力擺在中間的嘉定。各處再以綠營和團練為輔助,兵力倒也充足。
青浦一直沒有戰事。太平軍中路的譚紹光,只在松江跟軒軍周旋,並沒有去碰青浦城。但另外兩個方向,就打得相當激烈,特別是嘉定方向,太平軍主攻的,是李秀成手下最勇悍的戰將“高瘋子”,每次打硬仗,不論天時如何,督戰之時必袒露半身,在面前置酒六碗,慢慢地一碗一碗喝過去。如果六碗酒喝盡,前面還沒有打出結果,往往就要殺前面的將官,然後親自帶隊衝鋒。
淮軍遇上這樣的部隊,起初便接戰不利,慢慢地被壓回營壘之中,於是太平軍與淮軍在嘉定城外,展開逐壘的爭奪。
淮軍在嘉定城西和城北,一共築有七個圓壘,圓壘之間也有部隊交叉防禦,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因此開始時,太平軍的傷亡不小,但時間一長,淮軍大炮不夠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高瘋子打仗並不是一味蠻攻,漸漸摸清了這個弱點,於是採用夜戰,每每借黑暗的掩護,將本方的炮推進到兩三百步的地方,抵近射擊,將圓壘的壘牆轟出幾個大缺口,然後不惜代價,集中衝擊這些缺口。
這樣一來,洋槍的威力不能完全發揮,缺炮的弱點倒顯露無遺,淮軍打得就很吃力了。到了七月九日,也就是開戰以後的第十天,城北最外面的一座營壘,終於被太平軍攻破,以短梯越過外壕內壕,衝入壘內,裡面的兩百餘名淮軍士兵全數戰死。
城北四壘,失掉了這一個,防線便開了一個口子。李鴻章一方面命令張遇春和潘鼎新的五營人拼命反撲,一方面命令郭松林的一千一百人和曾秉忠的三千綠營,繞擊高瘋子的側翼,緩解正面的壓力。但這一次太平軍亦拼了命,高瘋子的部將李文釗,帶著本部的五千兵,在北簳山擋住了郭松林的攻擊,死戰不退。
而嘉定城北,雙方圍繞那一座營壘,展開血戰。反覆爭奪之中,幾度易手,往往是淮軍白天奪回來,太平軍晚上又再攻破,方圓一里之內,變成了一座絞肉機,雙方都是傷亡慘重,全看誰能撐住這一口氣。
到底還是太平軍的氣勢更足一點,打到七月半,不僅牢牢把住了那座圓壘,而且把第二座也攻了下來,略加整頓,便一鼓作氣,要掃清嘉定城的外圍。
到了這樣的時候,李鴻章再也坐不住了,終於親自出城督戰,而且把作為總預備隊,最能打的程學啟“開”字兩營,也投入了城北戰場。
這幾乎象決戰一樣,大家都把手中的炮火打到了極致,兩萬太平軍和上萬淮軍在嘉定城下殺聲震天,血拼到下午,仍是一個僵局。對面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