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傑接過張勇遞來的電報,一眼掃過,便楞在當場。
“先字營不準入城,著即退回泗涇。馬隊不準離泗涇。福瑞斯特洋槍隊四百人,著即乘船馳回周浦。丁世傑可固保松江一線。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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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煦本已將“松江大捷”的戰報,派人坐船飛送巡撫薛煥,隨之而來的青浦失守,便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打擊。不過對比起來,松江畢竟是府治,算是“大勝”,而青浦只是縣城,算是“小敗”,因此仍有可以說嘴的地方。
然而接下來的形勢,愈發不對頭了。
青浦是二十日早上失陷的,當天下午,南線的南橋鎮亦被李榮發的先鋒攻克。到了二十四日,李榮發的大軍從南橋出發,向東猛攻奉賢縣城,華爾的洋槍隊兩度阻擊後退走,太平軍終於攻下奉賢。而身在青浦的主帥譚紹光,加派了三千人,向北度過吳淞江,去與嘉定的劉肇鈞部會合,自己則率領中軍的五千人,坐鎮青浦,監視松江的軒軍。
局勢變得很明朗了,太平軍在北路,是劉肇鈞指揮的一萬二千人,以嘉定為基地,準備向寶山和吳淞進軍;太平軍的東路,則是少帥李容發的一萬六千人,屯兵奉賢,正向南匯虎視眈眈,而後必是沿海橫掃,最終指向高橋,力圖與北路軍在黃浦江的入海口出會合,完成對上海的包圍。
在這樣的情勢下,關卓凡的對軒軍的軍令,仍然是毫不鬆口:除了固守松江——泗涇——七寶——上海這一條線之外,其他縣鎮,不準入城固守,只准側面襲擾,失地無罪,殺傷有功,違命者行軍法處置。
駐營南翔的李恆嵩,同樣也收到了這一個要求,他和軒軍的高階軍官一樣,都無法理解這道指令。而且李恆嵩還認為,關卓凡這樣做,等於授人口實,把自己置於了十分危險的境地,一旦戰事最終失利,便沒有任何藉口來為自己卸責。
“我竟不知道逸軒他是怎麼想的,”李恆嵩憂心忡忡地對姜德說,“難道是儲存實力,全賭在上海的一戰上面?”
“大人,咱們是失嘉定在前,關……關老總的軍令在後。”姜德吞吞吐吐地說,“現在既然說殺傷有功,那咱們就襲擾、殺傷好了。”
李恆嵩被提醒了。他失嘉定的時候,可沒有“失地無罪”這一說,因此自己還是待罪之身,不趁現在立些功勞來彌補,更待何時?於是親自帶了姜德的一營人,日日出動,圍繞嘉定的外圍做文章,很是得了些小便宜。
另一個積極出動的是華爾。說起來,他對關卓凡的這道命令,反對最烈,但作為職業軍官,以服從命令的天職,仍違心予以遵行。他以周浦為據點,靠了五隻小輪船,穿行於黃埔江面,在南橋和奉賢之間,打來打去。洋槍隊在軒軍各營之中,戰力最強,因此收穫也最大,第三個晚上的一次偷襲,竟然幾乎被他把南橋給攻了下來。
對這些襲擾和零散的殺傷,太平軍雖然頭痛,可是既定的大計不變。到了正月三十日這一天,東路和北路齊發,一口氣連打了九天,勢如劈竹,北路的寶山、吳淞,東路的南匯、川沙廳、高橋,次第被攻克,兩支太平軍,在高橋與吳淞之間,隔江相望,終於算是“會師”了。
到了二月初九,除了松江府孤懸一線,尚在軒軍手中,上海周圍的所有縣城,已經盡入太平軍之手。
上海被合圍了。
收到這個訊息,各城的太平軍自然是歡欣鼓舞,上海城內的官紳百姓,卻有大禍臨頭的感覺,只有端坐在縣衙之內的關卓凡,隨著一份份戰報傳來,曾經焦灼不已的心情,開始一點點平復下來,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臉上亦掛起了一絲笑意。
譚紹光,謝謝你挑老子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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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告別,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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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的日子,也是告別的日子。獅子知道,會有一部分書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再繼續跟讀這本書。作為一個作者,書雖然不好,但總是希望自己寫的東西,能被很多的人讀到,所以對於不得不與部分讀者分別,心裡會有一點莫名的惆悵。不管怎麼說,你們看過這本書,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