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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陣’!”

“這個道理,回匪都懂。鳳翔一役,回匪拋棄老弱輜重,輕騎急竄,如果我不是早已派了一支兵在回匪西逃的路上等著了,還真就給他們逃進了甘肅!”

“狠不下這個心,就只有到時候一塊兒同歸於盡了!”

關卓凡目光炯炯地說道:“你文博川自然想著,‘這是粉身碎骨的事情’——不錯,關某就是報定‘粉身碎骨’這四個字來做這件事情的。做不成,這個大清朝反正是要‘粉身碎骨’的,關逸軒不過先走一步而已!”

關卓凡銳利的目光錐子一般釘在文祥臉上,說道:“文博川,你怎麼想啊?”

自己是怎麼想來著?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熱血上湧,撩袍子跪下。大聲說道:“文祥願追隨貝子。粉身碎骨。在所不計!”

自己許是真的昏了頭?

關卓凡的“改革”,不是肅順那種“扣減錢糧”的小打小鬧,而是要引誘、逼迫旗民,將國家將養他們的這一份錢糧,永遠放棄,只保留一個名義上的旗籍。

朝廷給的條件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一次性給予一筆類似於“遣散費”的款子,數目相當於一個旗兵五年的俸銀。也即這家旗戶未來五年的總收入。這筆錢,大致是三百兩銀子。

一個是,解除實施了兩百多年的對於旗人的從業限制,允許旗戶“自謀出路”。同時,“協助生業”,就是給予“就業指導和幫助”。

這個“協助生業”,包括一段時間,大約三至五年內,免繳、少繳各種賦稅;國家給予小額的低息甚至無息貸款;無償提供種子、農具等。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開發東三省”。

關卓凡說道:“東北是我朝龍興之地。進關以後,順治朝以降。都把東北當做咱們旗人的‘後方基地’。既然是‘基地’,就得用心經營;現在這個樣子,千里沃野,就這麼白白的荒著,算怎麼回事?說句難聽點的話,萬一哪天咱們在中原立不住腳,退回關外,一大家子,一塊兒喝西北風嗎?”

清朝對東北的政策,是把東北視作自己的“禁臠”,不許漢人染指。可旗人大多進了關,那麼一點子人口,向全國一撒,胡椒麵一般,哪裡顯得出來?更加沒有多餘的人力開發關外了。

這個政策,早些年還不覺得什麼,到了清朝的後期,愈來愈莫名其妙,很多人包括旗人都覺得不對勁。可一來這是“祖制”,輕易動不得;二來旗人自己沒這個人手,如果要開發東北,就得允許漢人出關,所以十分糾結。

現在如果像關卓凡說的那樣改革八旗,就會有相當的人手騰出來,正好趕到東北去開荒。

關卓凡說道:“博川,你想想,一個東北,認認真真地開發起來,能有多少生髮?我估摸著,頂的上小半個中國!”

聽著十分美妙,可前提是“改革八旗”。

文祥雖然已經表示“願追隨貝子”、“粉身碎骨,在所不計”,但還是覺得,如果真幹,恐怕真的就是“粉身碎骨”了。念及於此,他不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關卓凡知道他為什麼嘆氣,狡黠地一笑:“博川,你放心,這件事情,咱們一定做得成。我和你,都不會那麼容易‘粉身碎骨’的。”

文祥精神一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然妙之極矣,可關貝子何以有這樣的底氣呢?

關卓凡的“改革八旗”,其實是對旗人的廣大下層開刀,並不直接觸動旗人上層的利益。普通旗民既不掌握政權,也沒有話語權,他們的聲音,得透過本旗的上層,才能傳達出來,形成輿論,影響施政。

如果旗人的上層——主要就是宗室,不肯出聲的話,普通旗民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關卓凡宰割了。如果是漢人,還得擔心他們會不會造反;旗人,連這個擔心,都是不必要的。

那麼,怎麼才能保證宗室們少說兩句呢?

當然不能靠嚇。關卓凡還沒那麼大的勢力。即便有了,人家嘴上不說,腳底下使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招,多了去了。

要想法子,叫他們真心實意地擁護“改革”,至少,反對得不是那麼堅決。

聽起來天方夜譚,可其實說穿了非常簡單,一個字,“買”。

中國曆朝歷代的改革,都是新政動舊政的乳酪,然後激起既得利益者的強烈的反抗,於是改革半路夭折。在農業社會,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因為生產力有限,乳酪就那麼大,我多了,你就少了。不你死我活,分不清爽。

進入工業社會,就不完全是這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