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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了這場他們稱之為“文祿—慶長之役”的侵朝戰爭,國內戰亂再起,幾輪廝殺過後,德川家康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建立江戶幕府,延續至今。

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熟稔史實,有這兩場戰爭打底,對於日本,只要關卓凡小小開個金手指,他們便會生出清醒的認識:只要肌肉一鼓起來,日本就會染指朝鮮,繼而以朝鮮為跳板,窺伺中國。

關卓凡從原時空取材、偽造的那份揭帖,就是這個小小的金手指了。

加上現下內平發、捻、回,外平美利堅南逆之亂,讀書人對國家的戰爭能力高度樂觀,紅頭髮綠眼睛的都打趴下了,一介倭夷豈在話下?此時不示人以慷慨激昂,更待何時?

基於以上的判斷,關卓凡才會將關於日本的事情“交議”。

果然,一如關卓凡所料,言路上迅速形成了一面倒的求戰的輿論。

前戲做完,到了最後確定對日大計的時候了。

*

*

三月陽春的暖意,穿過門簾,透入養心殿東暖閣內。

上面的兩宮皇太后,下面的軍機全班,都是精神奕奕的。

正在說話的是聖母皇太后。

“劉長佑那個摺子,似乎是要把日本連根拔起的意思。我瞧著日本國內,也是有順有逆的,如此不分良莠,玉石俱焚,會不會過了一點兒?”

關卓凡說道:“聖母皇太后聖明。日本國內,真正生了不利我中華之心的,只有一個長州藩。日本的幕府,一向敬慕天朝,自開幕的德川家康以來,十四代將軍,都對中國很恭敬的。”

事實未必盡如關卓凡所言,但扶幕滅長是既定的章程,中國現在還沒有能力吃下整個日本,對付日本,只能一步步來;還有,如前文所言,列強也不會允許中國獨吞日本,像劉長佑那樣激進,反倒會把事情辦砸。

他頓了一頓,說道:“臣以為,日本國內,這‘順’,便是幕府,這‘逆’,便是長州藩。咱們應該仿美利堅平叛故事,扶順滅逆。”

慈禧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幕府’,自然就是他們的政府,這個‘將軍’,自然就是他們的首輔,只是……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看你們的摺子,日本這個國家,似乎皇上呆在一個地方,幕府呆在另外一個地方,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們君臣之間,不大和睦?”

這話問得犀利,關卓凡提醒自己,要小心回答。

他略略沉吟了一下,說道:“回聖母皇太后的話,這是日本的國體,一千幾百年了,都是這個樣子,也說不上和不和睦。不過,臣有一個小見識,日本這個國家,自己人如果太和睦了,就要對外生事。像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君管君的事,臣管臣的事,對咱們中國,是最好的。”

關卓凡的話,間接承認,日本“君臣之間,不大和睦”,這個兩宮皇太后都聽懂了。就中國國家利益而言,確乎是關卓凡所說的道理;同時,她們也自然而然想到:自己人“不和睦”,先生內亂,再招外侮,日本如此,中國何嘗不是?

兩個女人,同時生出念頭:咱們君臣之間,可得一心一意!

慈禧說道:“咱們用兵,總要名正言順。長州藩是日本國內的叛逆,不知道日本的這個‘天皇’,肯不肯向大清請兵?”

關卓凡心中暗贊:御姐確實聰明,從日本君臣“不大和睦”,立即便想到日本天皇是否能如幕府所願,向中國借兵?

關卓凡說道:“回聖母皇太后的話,一定肯的。日本的孝明天皇,還是很明白事理的,曉得長州藩嚷嚷什麼‘尊王’,不過是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之前,他下過一道討伐長州藩的詔書,只是一徵長州,斬草未除根。現在長州的叛逆,回過氣來,打敗忠於朝廷的那一派,把持全藩,勢大難制了。”

慈禧秀眉微蹙,說道:“這長州的叛逆,戰力果真如此強悍?他不過一州之地,朝廷以一國敵一州,居然拿他們沒辦法,還得向外國借兵?”

關卓凡說道:“回聖母皇太后,長州藩的叛逆,和日本的朝廷頗有不同。他們辦洋務,以西法練兵,而日本朝廷在這上面,尚頗因循。所以,現在的長州,已非幕府可制了。”

兩宮皇太后不由同時輕輕“啊”了一聲,姐倆對視一眼,互相微微點頭。

慈禧說道:“我們姐倆曉得了,只是這樣一來,咱們出兵,有足夠的勝算嗎?”

關卓凡說道:“請兩宮皇太后寬心。長州藩辦洋務,以西法練兵,不過剛剛開了個頭,戰力固然非幕府可敵,但還比不上比洋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