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指地說道,“似乎也該有人出來說說話。”
“聽說前兩天林繼武有個摺子,”倭仁慢吞吞地說,“不知關貝子怎麼看?”
“艮老齒德俱尊,是當仁不讓計程車林領袖。”關卓凡一臉敬意地說道,“在上書房,我自然以艮老的馬首是瞻。”
倭仁沒有再開口,只是低著頭,慢慢整理著案上的幾本書,臉上的皺紋,愈發顯得峻刻深沉。
(再來一章三千八百字)
*RS
第九十六章 禁夜
不出所料,關卓凡自己的地步站穩,安德海就開始有些著慌了。
慌的地方有兩處,一是這兩天聯絡不上明山,派了蘇拉去內務府找他,卻不曾在班,到家裡去找,家裡那個婆娘亦沒有好氣,說天天在外面不知鬼混什麼,不到半夜不見他著家。
第二處著慌的地方,是林鐵山參他的那個摺子。他是在宮裡面作威作福的人,從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收到風聲之後,自己先嚇個半死,連忙打聽林鐵山的出處。等到打聽清楚了,說這個林鐵山是寶洌У拿派���躋幌檔娜耍�駁潞1閿�⒚渙酥饕狻�
他好好想了想,前後兩回在太后跟前說關卓凡的小話,都是循著話縫,覷著主子的臉色,裝作不經意間說出來的,為了這個,還自己扇了自己好大一頓嘴巴,臉都打腫了。然而這一番做作,到底騙過了主子,並沒把他的話當成是告狀。
既然這樣,那個貝子爺多半也猜不到是自己想要對付他,退一萬步說,就算猜到了,也決不能找了恭王的人來跟自己過不去。
這兩家,該是對頭呢!
這樣一想,心下更是著忙,那就是說,恭王本來就要跟自己過不去?不惜得罪一個關卓凡,已經是把牙咬了又咬才鼓起的勇氣,現在要是兩邊一起跟自己為難,那可怎麼辦?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摺子,太后是留中了……
對了,太后才是主子!只要太后不發話,那不管是關卓凡還是恭王,也都不能拿自己怎麼樣,更別說那個林鐵山了。
想一想這幾天太后對自己的臉色,與以往也沒什麼不一樣,安德海才覺得心裡稍稍好過了一點,琢磨了一會,不免又把李進喜叫過來了。
“兄弟,”這一回是有求於人,安德海臉上的顏色就不一樣了,語氣也格外的親熱客氣,“上回在鍾粹宮,你就一點兒也沒聽見什麼?”
聽是聽見了,李進喜心說,關貝子眼見得是要當駙馬爺了,而你小安子多半就要倒血黴了,不過這些話,可犯不上跟你說。
“二爺,真是沒聽著!”這不是安德海第一次問起了,李進喜苦了臉,訥訥地說,“裡頭只讓母后皇太后身邊那個知春進去伺候,我在外間,也不敢走近了。”
“哦——”安德海拖長了聲調,失望地點點頭。
“二爺,聽說前些天有個摺子是說您壞話的,”李進喜關心地說,“您可得當心著點兒。”
安德海沒言聲,待到李進喜走遠了,才看著他的背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晦氣!你才當心著點兒!”
打探不到一絲訊息,心裡更是著急,一點主意也沒有,不由得恨恨地想,這個明山,該不成是躲起來了?
這兩天,明山真是“躲”起來了,不過倒不是躲別人,而是專為躲著安德海。
關師傅復位重進弘德殿,林鐵山上折搏擊安德海,這兩條訊息一傳,明山就有些發懵——明擺著的,局勢有變!棋下到這一步,還能往下接著走麼?他本來就是個投機心性重的人,思來想去,還是“先看一看”再說了。
然而還有一個人是躲不過去的——他跟那個謀求起復的李開山是朋友,既然安德海拍了胸脯,明山也就放心大膽地把這個值四萬銀子的活計攬下來了,而且毫不客氣地先收了人家兩成的定。結果每回問安德海,都只是說吳棠那名派在京裡的差官,說吳大帥正在想法子,到了現在,不但再沒有一點訊息,還弄出安德海被人彈劾的事來。
這樣一來,李開山就上了心,面子上雖然還客氣,不過話裡話外,已經流露出這事還能不能辦的疑慮。
當然不能說辦不了,何況還先使了人家的錢。於是既為了安撫李開山,也為了躲著安德海,明山內務府也不去了,白天也不好在家裡待著,乾脆由早到晚,天天跟李開山混在一塊,酒館戲院,一時倒是逍遙得很。
之所以敢於這樣逍遙,是因為李開山涉事的範疇,只在漕運和兩江。人人都當他躲在了上海的租界,因此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