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有限的貿易權和居住權。
即便在江戶鎖國時代,長崎的貿易對幕府也有著重大的意義,所以幕府將長崎劃為自己的直轄領地,並因據長崎的特殊情形做了特別的安排。
幕府在長崎派駐了兩位奉行——這是絕無僅有的設定。理論上,兩位奉行,“左奉行”負責外交,“右奉行”負責內政,地位是平等的。不過,實際上的分工也不是那麼清晰。而且,大多數時間裡,其中一位奉行的位子,或者空置;或者長駐江戶,即負責長崎在幕府的事務。
兩位奉行同駐長崎是比較少見的情況。除非處於什麼特殊的時期。
不過,現在正是“特殊的時期”。
這幾天,我們的老朋友,長崎左奉行竹內四郎大人頗為鬱悶。
前些天。幕府新任命的長崎右奉行“到崗”了。這個傢伙叫服部常純,是公認的“旗本俊秀”,即旗本中的佼佼者。大夥兒都說,八萬旗本里面,除了小慄忠順,就得數到服部常純了。
其實竹內四郎也是旗本出身——所有的長崎奉行都是旗本出身。長崎既然是幕府的直轄領地,位置又如此重要,奉行一職,幕府當然要用自己的親衛。但竹內家是小旗本,服部家是大旗本。因此,竹內四郎總覺得服部常純望向自己的視線,是從自己頭頂上方落下來的——但這個傢伙的個子還沒自己高。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讓竹內四郎煩心的是,服部常純明顯對自己之前在長崎的“施政”不滿意。而且,這個傢伙 “口含天憲”,口口聲聲:“這是慶喜大人的意思。”
更糟糕的是,服部常純不像是假傳聖旨。
哪裡不滿意呢?服部常純對竹內四郎說:“竹內大人,你對亂黨太溫和了!”
這是事實。長崎是個人員構成非常複雜的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許多倒幕人士在長崎的活動是半公開的,這些,竹內四郎這個長崎奉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得太過分,就當沒看見。
但這個不能怪竹內四郎。歷任長崎奉行,都是用這種“開放”和“包容”的手段管理長崎的,他不過蕭規曹隨而已。
幕府在長崎之所以會這麼大度,主要是因為長崎的根基是貿易,而那個時代的“貿易”。和海盜、走私,一定程度上是同義詞。認真管起來,必然是髒水和孩子一塊潑出去,肯定大大影響長崎的繁榮和活力。
許多和“亂黨”有勾連的人士,都是海商,有的還是跺一跺腳、整個長崎都要晃三晃的大頭子;有的“亂黨”本人,就是鉅商。動他們之前,竹內四郎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吃不吃得消,長崎吃不吃得消。
何況近年來,洋人的腰桿是愈挺愈硬了,而那些“亂黨”,哪個不是和洋人眉來眼去的?他們之間,有的根本就是交往很深的合作伙伴。真要抓捕倒幕派的話,亂哄哄的,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洋人的痛腳,鬧出外交糾紛,再把洋人的軍艦招過來,誰負這個責任呢?
以幕府的尿性,到時候還不是把自己扔出去當替罪羊?
這些情況,服部常純是真不知道呢,還是故意裝傻?
不論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服部常純反正要求竹內四郎“改弦易轍”,態度非常堅決,並說:“慶喜大人交代,中國的軍隊馬上就要到達長崎,在此之前,一定要肅清長崎的地面,不能給中國大軍添麻煩!”
事實上,中國的軍隊一個月前就到了長崎,一共五百個兵,在碼頭附近建立了一個佈防嚴密的“中轉基地”,竹內四郎幾乎天天過去辦差。可聽服部常純的口氣,這一個月來,他竹內四郎好像啥活也沒幹,就等著服部大人過來指揮機宜了!
服部大人倒真的是一副指揮機宜的架勢。
長崎既然設兩個奉行,自然就有兩個奉行所,一個是城內的森崎奉行所,一個是海邊的立山奉行所。本來中國先遣營到埠後,為辦差方便,竹內四郎已經從城內的森崎奉行所,搬到了海邊的立山奉行所,但服部常純一到,立即要求竹內四郎搬回森崎奉行所,把立山奉行所讓給他。
竹內四郎惹不起這位新貴,只好再搬一次家。
服部常純入駐立山奉行所之後,擺開陣勢,每天偵騎四出,會議不斷,看樣子,真的是要大動干戈、“靖肅地方”的意思了,竹內四郎不由在心裡替他也替自己捏了把汗。
服部常純會議,如果需要和竹內四郎商議的,從來不到森崎奉行所,而總是派人請竹內四郎到他的立山奉行所去。竹內四郎雖然不舒服,可也計較不來這麼多,不然,服部常純向幕府告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