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胤禩復又露出純良無害的眼神,胤禛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八弟好自為之。”
“那麼,弟弟再請求一件事可否?把他給我如何?”胤禩一手指向了朱雀。
四阿哥從康熙處要走,八阿哥從四阿哥處要回,八阿哥又將之推薦給康熙,繞了一圈,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原點,只是朱雀本人卻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皇帝幽長的目光,阿哥們爭相打量的眼神,以及宮人們的竊竊私語……
就在胤礽所不在的日子裡,朱雀再度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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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一出發便有仗可打的。
誠然,胤眩�拓返i都想岔了。胤眩�允且蠣揮芯�椋�識�拍釕銑魷制�睿�返i卻是因高估了車馬這種交通工具的行軍速度。
這樣停停走走,一直到四月,才抵達愛琿。五月二十二日兵臨雅克薩城下。
開打之前,意思意思地派人去釋出最後通牒。敵方將領托爾布津恃巢穴堅固,在城中據守不出,等待著清軍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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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胤礽在他身後厲聲喝道:“孤命你回來!”
“延誤戰事,不知這個罪名,太子您可擔得起?”胤眩�兆×寺恚�鍤票迫恕�
“擅自行動,不聽從軍中號令,破壞作戰計劃,不知這個罪名,大哥可擔當得起?”胤礽唇角扯出一絲冷笑,就地還擊,毫不示弱。
“你!!!!”胤眩�勻揮行┠招叱膳��返i心中暗道果真是小孩子,也不再理他,轉身向著本次行動的總指揮彭春道:“孤以為,本次行動的作戰計劃,應當稍作修改,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彭春出自滿洲正紅旗,祖上曾跟隨太祖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後尚了長公主東果格格,死後更是被追封位一等公。
彭春雖子襲父位,卻不甘靠祖輩蔭庇,誓要自己闖出一番天地。前些年參加了平定三藩的戰爭,正是風頭大勁之際,哪裡能把胤礽這個小孩子看在眼裡?
儘管如此,對方畢竟身份高貴,彭春不傻,自然不會隨意得罪這樣的人,便道:“這原是一早便定好的攻城計劃,若是現下驟然更改,難保不會出現變故。且微臣暫時未曾想到更好的方案。”
一旁的胤眩�沼諶灘蛔×耍�宦飛纖�恢痺詬�返i比較,憋了一肚子的氣。此時更是好容易有個發洩的機會,卻被人攔在這裡,不上不下的,心裡滲得慌。
此時見胤礽仗著太子的身份在那裡阻攔,心中又是一陣不快,遂喊道:“你究竟為何左攔右攔的!對方又不是洪水猛獸,若是你怕了,自去一旁觀戰便是,沒的擾了我們立功!”
胤礽聞言也不惱怒,一手緩緩地從額際劃過,最終固定在頭上,“只有愚蠢的人才會做敵人希望你做的事。”
“你說什麼!!!!”胤眩�暇夠怪皇歉鏨倌輳�豢戳素返i那眼神,便認定了是對方看不起自己,進而口出羞辱之辭。心下再按耐不住,幾個側步,便行至彭春跟前,一手提起胤礽的領口。
倒是一旁的彭春若有所思,反覆咀嚼這幾個字,頓有所悟。
“不能做敵人所期盼的事,因為敵人希望你這樣做。還有,放開!”胤礽高傲的下顎微揚,斜眼睨著兀自拽著自己的胤眩��還閃萑黃�拼由砩俠┥ⅲ�砼員蓉返i高半個頭的胤眩�揮傻沒肷硪徊��
又來了……這種感覺……與那一年一模一樣的……
霎時間,畏懼、憤恨、不甘等因素皆襲上胤眩�耐罰�鈧眨��故遣揮勺災韉廝閃聳幀�
‘難道,要一輩子仰視這個人的背影嗎?’胤眩�ǘǖ贗�蟶砼哉�團澩禾傅沒鶉鵲呢返i,狂亂的眸子逐漸沉澱下來。
不,不會的,我總會找到機會……屆時……
不知兩人聊了些什麼,彭春的眸中閃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光,隨即,卻又擔憂地望向胤礽,遲疑道:“如此這麼以來,您的安全就……”
“知道麼,一直以來,我都信奉著一個原則——”胤礽不甚在意地道:“王不動的話,部下是不會過來的。”
他這句話可以說十分傲慢,甚至是囂張,畢竟出來的時候,康熙並未給兩位皇子安排一官半職,可他卻已儼然將自己當成了這場戰鬥的中心。
奇怪的是,看著面前尚顯青澀的少年無與倫比的自信,以及睥睨天下般的氣度,卻又覺得那樣的話語,與這個人相互搭配,意外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