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撞來一個鵝黃身影,夏妤一時不差,被她襲了個正著。軒轅羽霏趁機抓住她的衣襟,不留餘地地狠狠一扯,只聽得“撕拉”一聲,外罩的素色衣裳被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一條飄著異香的白色絲帕混著衣襟的碎片自半空中慢慢飄落而下。
只是,與絲帕同被扯出的還有另一樣東西。素色的繡花荷包因軒轅羽霏用力過猛,甩出老遠,在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顆成年人拇指大小的透明琉璃珠,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七彩斑斕的炫目光澤,順著光滑的地面,緩緩朝前滾著,直滾到了一雙明黃的靴底。
皇帝匆忙趕來的腳步,因滾落在腳邊的琉璃珠,戛然而止,低頭定定地看著那顆流光溢彩的珠子,瞳孔驀然一縮,震驚和激動在他的眼裡不斷交替。
“七彩琉璃珠!”身側的李全脫口而出,張大了嘴,滿眼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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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卷三 第一百零二章 弄巧成拙
皇帝俯下身拾起珠子,動作緩慢而沉重,卻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珍視,唯恐碰到的是幻影一般。七彩炫目的琉璃珠靜靜地躺在寬大的手心裡,正午明媚的陽光珠子的折射,映入他的眼裡,似他的瞳心,一點點地緊縮,心間仿若扎進了一根刺。
寧靜而充滿陽光的午後,綠樹紅花叢中,他垂首看著眼前絕美動人的女子,鄭重地把光彩耀目的七彩琉璃珠放入她手心,笑的滿足而幸福:“泠兒,這是軒轅皇室傳承兩百年的七彩琉璃珠,本有一對,父皇分別賜予我和文昊,母妃要我們送與至愛,現在,我把她交給你。”只交給你。
白衣女子微微一頓,輕輕垂下眼簾,抿唇,看著他用溫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和她一起牢牢握住那顆意義非凡的琉璃珠……
“泠兒……”皇帝嗓音微顫,眼眶不由得泛紅了,點點的疼痛和無邊的懷念自眼底漫了上來,這一刻,他震驚無比,心如刀絞。這顆泠兒隨身不離的琉璃珠,他以為早已隨她入了火海。
“父皇,這個賤民竟敢帶著麝香手帕入宮,分明就是想蠱惑您啊!”軒轅羽霏拾起那塊手帕,眼神激動而興奮,見皇帝盯著那顆七彩琉璃珠出神,軒轅羽霏心思一轉,更加得意,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夏妤的手臂,憤然道:“我就說這賤民手腳不乾淨,膽敢盜取宮中寶物,簡直罪無可恕。”
“放開她!”皇帝終於抬頭,泛紅的眼睛陡然迸出一股極致的威嚴和冷厲,死死盯住軒轅羽霏。
“父,父皇?”軒轅羽霏被他突然的冷厲嚇了一跳,一時怔在原地,連掐住夏妤的手也忘了鬆開,反而因著驚詫越加使力。
夏妤吃疼地輕呼一聲,秀眉微擰,放在身側的手指卻緊握成拳,對著軒轅羽霏的方向,蓄勢待發。這一刻,她真想打爆她的臉,眼角瞥見皇帝震怒的神色,好歹忍住了。
夏妤痛苦的神色讓皇帝心疼不已,見軒轅羽霏渾然未覺,仍舊死不放手,不由得怒火攻心,大步上前,抬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摑得不輕,軒轅羽霏瞬間被打到在地,不顧身上的疼痛,抬起頭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淚水在眼裡懸而未決,聲音委屈而憤慨:“父皇,你打我?”
父皇與母后雖然存有芥蒂,卻很少把個人恩怨施加於晚輩,對她還算慈愛。此刻,從未對她動手的父皇,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打了她耳光,叫她如何能接受?
奴兒想上前攙扶,見皇帝震怒的神色終究止住了腳步,悄悄地退了出去。此時,還是叫皇后娘娘來比較妥當,否則,公主可得吃苦頭了!
“可有事?”皇帝看也不看軒轅羽霏,轉身看向夏妤,雙手扶著她的手臂,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眼底卻有種難言的猜測和無法自持的激動。
“無事。”夏妤垂下眼睛,淡淡道。眼角的餘光瞥向地上的軒轅羽霏,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從皇帝看見那顆珠子起,他臉上的重重變化,夏妤盡收眼底,所以一忍再忍。故意出聲試探皇帝的反應,結果是意料之外又屬情理之中。
軒轅羽霏仰頭,恰巧對上夏妤嘲諷冰冷的眼神,渾身一震,眼裡的受挫霎時化為不甘,一擦眼淚,神情倔強:“父皇,您糊塗了?她分明就是別有居心,如今仍贓並獲,您若不施以重罰,恐怕難以服——”
未說完的話哽在喉嚨口,軒轅羽霏被皇帝那冰冷而隱含殺氣的眼眸徹底鎮住了,那種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弒親的仇敵,冷絕陰寒,讓她僵在原地,連眼淚都忘了流。
“來人,把公主送去省思殿好好反省,沒朕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