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誇張麼?”
一說:“怎麼不是?大家都這麼說。”
一說:“不止呢!去年八千人馬退羌族十萬大軍的,就是他!據我估計啊,不出半年,這羌族必定退兵。”
……
秦琴問道:“想他呢?”
我轉過頭,扯了扯嘴角,微笑道:“總還是有些擔心的,戰場上,刀劍無眼。”
秦琴安慰道:“無須擔心,你自己不也說,史書記載他能活到三十三麼?”
我苦笑道:“是啊,可是三十三歲之後呢?秦琴姐,不如,我們在胥江多留些天吧!”
秦琴抿了口茶,“這樣也好,你正好打算打算將來怎麼辦。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不過,我不希望等太久。”
“明白。”我應道,“那我們找個客棧歇腳吧!”
在胥江一呆,便是一個多月。七月臨近,秦琴卻有些不耐煩了,“你還沒有想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眼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便回道:“後天一早便出發吧!”
我出奇的想念韓珞瑜,只要在胥江聽到有關他平安的訊息,我總能安心許多。這些日子,我一直處在焦慮狀態,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去擔心他。又或者說,心裡總是有些不平靜,好似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果然,第二日,便聽到梁國軍隊大敗的訊息。我獨自在窗邊發了半日的呆,最後對秦琴說道:“我要去隴西找他。”
秦琴卻是笑道:“我早料到你放不下他,你帶上護衛和小九去找他吧!我會在宋國,等你的好訊息。”
我訝異秦琴如此平靜的態度,“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當局者迷,這些天我算是看開了,你若不能親眼見到他,是不會安心的。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一場並不代表什麼。小敏,這一次,我不陪你了。我得到訊息,他現下也在宋國。我也有自己關心的人,我和他錯過太久了,能再見他一面也不枉此生了。”
秦琴的眼中,盡是無盡的美好遐想,我笑道:“不枉此生?有那麼誇張麼?”
秦琴嗤笑了聲,“人生不求得到,只求曾經擁有。這可是我的人生信條。我只需要兩名護衛,剩下的,你都帶著吧!隴西烽火連天,必然不太平。你一切小心。”
就護衛帶多少個的問題,我和秦琴爭執了許久,最後我還是妥協了。這些日子,我一心撲在韓珞瑜身上,卻忽視了秦琴也有些微妙的變化。如今,對她,只剩下祝福了。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張了張嘴,告別的話,最後化成這麼一句。
秦琴笑了笑,算是回應。
我帶著十名護衛,和一條狗奔跑著去隴西的路上。我也打聽清楚了,這一次的戰場並不是在西山,而是西山往西的一處平原。
小九這廂真是隻託後腿的隊友啊!連護衛都忍不住說道:“主子,這條狗,要不就扔了算了吧!”
然而,我捨不得小九,又急著去找韓珞瑜,索性將小九用布包裹捆成一紮,放在馬背上綁好,只露出個頭,最先時,小九真真是嚇尿了,而後便是哼哼唧唧的,最後,它好像習慣了,便也安然的眯著眼睛,不聞窗外之事,又或者是……認命了。
到了西山,經一打聽,才知道,形勢比我想象得還要慘烈。韓珞瑜帶的軍隊先是戰敗折損了一半兵馬,接著他突襲羌族卻反被甕中捉鱉。就在前天,韓珞瑜帶著幾名精兵突圍,羌族軍隊窮追不捨,如今他們人在何處已是不太清楚。只知道羌族和梁國都在找他們。
我只能去他們曾經去過的戰場,小九的鼻子靈,休息好之後,我就牽著小九,本打算讓小九幫忙找韓珞瑜的,然而我身上除了韓珞瑜送的一個玉佩,半點兒他的東西也沒有。
殘破的血色戰場,上空還縈繞著未曾散盡的腥臭味。
我只能在這曾經的戰場上尋覓,大聲呼喚韓珞瑜的名字。小九怡然自得的左聞聞,右嗅嗅,時不時的沿途做標記。
偶爾有什麼異動,我和護衛們還要小心的避開。
忽而,它朝著遠方吠了幾聲,拉著狗繩往林子跑去。我不知道它嗅道了什麼,只得跟著它跑,在林中繞了大半日,忽然柳暗花明,眼前是比人都高的小湖泊,上面生長在青翠的,比人都高的蘆葦,隱隱約約看到蘆葦邊上躺著一個黑影。
看到那莫名的熟悉感的影子,我心中一緊,雙腿不由自主的朝那個黑影跑去。
我的猜想是對的……是韓珞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