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湊到耳邊,“夫人給夫君更衣不是天經地義麼?”
沒聽到,繼續吃飯!
“阿韻,你人給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將你的心也一同給我?”
聽到那樣無奈,那樣悵然若失的話語,正在扒飯的手忽然就僵住了。
當一個人全心全意對另一個人付出之後,最後卻被傷得體無完膚,她就很難再拿百分之百的自己去愛一個人,甚至,她很難再去愛另一個人。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個人的心如果被堅冰凍住了,那她誰也給不了,除非有人能暖化了冰,自己去拿。”我轉過頭,對他說道:“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目前的情況於你於我都是最好的,我不討厭你,也願意與你生活下去。如果強求,你只會被堅冰凍傷了手。珞瑜,我不想傷了你,也沒辦法將成了堅冰的心給你。”
他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我知道了。”
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心沒來由的忽然狠狠一抽。
只見他自己穿戴好,朝門外走去。
我心中一慌,急忙說道:“你去哪兒?”話音一落,又覺得不對,“我的意思是,先吃了飯,再走……”
“還有些要緊的事,若是回來晚了,夫人不必等,自己先睡吧!”
我左手掐著自己的右手食指,發出一個單音節:“好。”
看著韓珞瑜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不是滋味,忽然很想哭。
論這種失落感的起因,我覺得大約真是人賤人愛吧,喜歡你很久的人,忽然有一天說他不喜歡你了,心裡總會有些失落的。我如是安慰自己。
但這種理論很快就被推翻了。
心裡老覺得七上八下的,睡得不安穩,直到深夜,被一陣喧譁聲吵醒。
“翠兒,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翠兒慌慌張張的說道:“是……是姑爺打傷了人,現在被人扣在了醉紅樓……”
我一個激靈彈了起來,“打傷人?!怎麼會?”
我慌忙爬起來,抓了件衣裳穿上。
“小姐!”翠兒攔住了我,“小姐這還要去麼?”
“為何不去?”
“小姐可知那醉紅樓是什麼地方?”
還能是什麼地方,煙花之地唄。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
翠兒很是生氣的說道:“姑爺自己不潔身自好,為了那下賤坯子跟人打架,他現在被抓也是活該!小姐去了作甚?白白的受一肚子的氣。”
翠兒反常的表現讓我有些奇怪,我問道:“你是聽說了什麼麼?”
翠兒淚花簌簌往下落,“奴婢是為小姐不值。傍晚的時候,小姐還跟姑爺郎情妾意,弄得滿院子的人都知道。到了晚上,姑爺就為花樓裡的姑娘跟其他嫖客大打出手,往後這日子,小姐的臉往哪兒擱?”
我倒是沒想那麼多,還是這小妮子心思細膩。要說我不介意,那不可能,就算不是自己喜歡的東西,畢竟是我的東西,便由不得別人染指。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就算要找韓珞瑜算賬,也得先把人找回來才是。跟我一起走吧!”
“喏。”
一路上,我還在思考著要怎麼樣才吵得有水平,既能教訓教訓韓珞瑜,又不會惹人討厭。不過,在看到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韓珞瑜的那一刻,所有想好的話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十二盞畫著栩栩如生仕女圖的六角錦紗宮燈高懸,整個醉紅樓被照得明亮,地上鋪著一層紅毯,紅毯上是紫檀木桌的殘骸,白瓷的碎片,地上一片狼藉,白瓷碎片上還有殘留著新鮮的血液。
三撥人對峙著,一撥是剛從韓府出動的家丁,另一撥是官兵,還有穿著醉紅樓服裝的打手。韓珞瑜正被兩名醉紅樓的打手架著。
果不其然,芯蕊也在,丁小葉也在。
芯蕊道:“我家少爺可是堂堂二品都護,豈能入獄受罪?”
為首的官兵說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今日,爺還就要帶走他。”
芯蕊大喝:“我不准你帶走我家少爺!”
“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辦事帶走他了。”
眼見兩邊又吵得面紅耳赤了,準備動手了,我大喊一聲:“慢著!”
芯蕊見到我,下意識往家丁身後縮了縮。
為首的官兵不屑的問道:“你又是誰?”
一個穿得妖嬈的半老徐娘妖媚的說道:“喲,今個兒這醉紅樓好熱鬧,什麼人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