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瓊將女子遣出去,這才拉下臉,沉聲道,“方才你喝醉了,嘴裡還唸叨著要找姑娘,我就把你送到這裡來,還找了個姑娘來伺候你,怎麼就害苦你了?”
陳平壓根就不記得自己酒醉之後說過什麼,此時有口難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瓊面色一緩,按著他的肩頭坐下來。“好了好了,有什麼大不了,這種煙花之地,是男人都會來,你沒來過,我這不是帶你來見識見識了?”
陳平抹了把臉,神情頹喪,並不說話。
林瓊打鐵趁熱道:“你想想,你都幾歲了,連媳婦都沒娶,要是跟了我們主子,以你的資質,這會兒別說媳婦,只怕都獨當一面了,何須還做些伺候起居的粗活?”
陳平苦笑著打斷他:“小林哥別說了,我賣身契一日還在八爺手裡,一日就不可能離開八貝勒府,除非被當作逃奴。”
林瓊笑道:“這你就錯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天經地義的。話說回來,我這倒有個法子,只不知你有沒有膽量?”
“什麼法子,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做!”
林瓊正色道:“老弟把我林瓊當成什麼人了,不說咱都是同鄉,就憑咱倆的交情,你想做傷天害理的事兒,我還不讓呢!”他面色一轉,又笑道,“說來也沒什麼,只不過想讓你把你主子每日做了什麼,都記錄下來,如此而已。”
陳平並不是傻子,聞言狐疑道:“你主子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讓你做這種事情,若八爺吃了什麼不妥的東西,到頭來倒黴的不還是我?”
林瓊忙道:“老弟誤會了,都說了不是傷天害理,當然也不是謀財害命,只不過讓你記下你家主子何時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罷了。實不相瞞,我家主子正是當朝顯貴,御前大臣,姓甚名誰卻不便相告,只是見八爺能耐,想投靠於他,卻左右找不著機會,所以想了解八爺行蹤,方便製造些因緣來。”
陳平釋然。“原來如此,小林哥早說就好,何必拐彎抹角,繞了個大圈子。”
“這不是不好開口嘛,雖然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也不見得光彩,這才……”林瓊說罷訕笑不已。
陳平笑道:“既然是小林哥所託,我記著就是,只不過……”
他這一頓,林瓊明白過來,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個金銀纏絲的繡袋奉上。
陳平接過手,只覺得沉甸甸的,輕輕拉開一條縫,裡頭明晃晃的顏色立時閃過,他攏好袋子,放入懷中。
“每日都要記下?”
“每日都要。”
“如何給你?”
“老弟且這麼做……”
三月方過,冰雪消融,人心彷彿也跟著活泛起來,但寒意未褪,身上穿的衣服也少不了多少。
胤禩剛從養心殿出來,懷裡還揣著康熙批閱過的奏摺,迎面一陣花香微醺的暖風,讓他忍不住微眯起眼。
迎面走來兩個人。
他們的腳步有些快,片刻就已經到胤禩跟前,年少的那個朝胤禩笑彎了眉眼。
“八哥!”
胤禩笑著點點頭,拱了拱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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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要回吏部去辦差。”
“去吧,明兒個休沐,到我莊上去打火鍋吧?”
先前已經婉拒過兩次,這會兒大阿哥再邀請,卻是不好推拒了,胤禩想了想,點頭笑道:“那就麻煩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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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先行一步,往養心殿而去。
大阿哥一走,胤禟隨即恢復笑嘻嘻的模樣,親熱地挨著他。
“八哥怎麼就答應了,明兒個咱一起去吧?”
胤禩望著對方遠去的身影,心頭掠過一絲隱憂。“你這陣子怎麼與大哥走得那麼近?”
胤禟聽出他話中之意,道:“八哥不用擔心,太子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太子是儲君,你還是避著點鋒芒為好。”
這輩子胤禩與他關係雖好,卻因沒了野心,也就不會與他們相謀儲位,只是他也不希望胤禟他們就此被大阿哥拉過去,捲入奪嫡之爭。
胤禟聞言微微冷笑:“他算哪門子的儲君,不過是投的胎好,這些年來什麼時候把我們這些兄弟放在眼裡了?”
胤禩知他因早年的恩怨,一直瞧太子不大順眼,眼見他不放在心上,便道:“你看不慣他也罷,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