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惡行，只能以暴制暴，兇狠的老太婆在當官的面前膽子小得像老鼠，她被張漢東的話給嚇壞了，臉色煞白。 就在這時，從門外推進來一輛腳踏車，穿戴明顯不像鄉下人的男人走進來，見到滿院子的人愣了一下，秦鐵牛說：“縣長，他就是小丑，在縣裡當工人。” 老太婆看見兒子像是見了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手大哭說： “小丑啊我的兒，你娘讓人欺負死了，你女人是個沒用的老母雞，生了孩子保不住，還冤枉我，說是我弄死賠錢貨，縣長說我是殺人犯呀，要抓我去坐牢，我不活了，沒臉見人了。” 她說著爬起來就拿頭使勁往牆上撞。 小丑媳婦嚇的小聲爭辯：“沒有，我沒有呀......” 小丑慌地扔了腳踏車就去拉住他娘說：“娘，有話好說，你這是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老太婆抬眼看了看滿院子的人，除了兒媳婦沒一個她能惹得起，於是她把手指指向兒媳婦罵說：“你找了個什麼樣的喪門星女人呀，生個賠錢貨都能弄死，你快給我打她，你今天要是不打死她，就不是我兒子。” 兒媳婦像受驚的小貓小狗一般露出恐懼的神色說：“娘，我沒有，我不是......” 她才生產過，孩子就被婆婆弄死，自己還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卻一個字不敢多說，在這個家地位有多卑微，生存在什麼樣惡劣的生存環境。 耿倫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是城裡人，幾乎走訪了全縣的農村，可那多是走馬觀花，村幹部也經常會演戲糊弄他，還是沒見過這樣撒潑演戲的農村婦女。 反而是張漢東，看著眼前的一幕，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小丑這個大男人也三十多歲了，被老太婆稍微蠱惑，便扔下腳踏車，不由分說抬手就去打他那可憐的女人，邊打還邊罵說：“你敢惹我娘生氣......” 可憐那婦女根本不敢躲，被生生打了一個耳光後，才軟弱地申辯： “來娣她爹呀，生了個女孩是我不對，婆婆扔孩子的時候被縣長看見了.....” 張漢東的心中替死去的孩子升起悲涼的嘆息，投錯胎生在這樣的人家，早早解脫也許並不是什麼壞事。 這個女人簡直可憐又可恨，自己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連孩子慘死，她也麻木到無動於衷，沒想過為孩子討個公道，只是委屈男人要打自己。 張漢東大喊一聲說：“住手，再亂打人把你一起抓起來，太不像話了。” 秦鐵牛見縣長生氣了，也跟著大聲呵斥。 小丑的男人見他們氣勢非凡，頓時有些膽怯，馬上訕訕停了手。 秦鐵牛罵說：“羅小丑，你個糊塗東西，你娘說什麼都信，看看你媳婦被你們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孩子生下來就被你娘淹死，那是你親生骨肉，你不心疼嗎？” 小丑賠笑說：“縣長，孩子是我自己的，死活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才生的死就死了吧，反正我們還年輕想生以後還能生，可是娘只有一個，我不能不孝順。 我娘人老了，有點老糊塗，您別跟她一般見識，這事您就別管了行嗎？” 從進來到現在，他一個字沒過問過孩子的情況，是男是女，是怎麼死的，媳婦嚇得不像個人，心裡只有他娘一個戲精。 “閉嘴，孩子雖然是你的，可也不是你們想殺就殺的，她雖然才出生也是一條命，你娘殺人就要償命。”耿倫被氣得不行，大聲說道。 老太婆聽完哎喲一聲翻了白眼，小丑著急得抱著她不聽叫娘，又扭頭哀求說：“縣長，我娘年紀大人老糊塗了，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她吧？她以後再也不敢了。” 張漢東說：“人命關天，誰也沒有權饒他，秦村長，你把村裡的民兵召集過來，今天我非要把這個害人的老太婆帶走不可。” 之所以要大動干戈，這件事他決定要在縣裡樹立一個典型，給想要殺女孩的人家一個警告，只要有人舉報抓住就是坐牢，要在全縣農村廣播站反覆播報這件事，震懾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目前能做的，這是最強威懾手段。 雖然老太婆使勁撒潑，還是以殺人罪被帶走，張漢東卻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走訪下去，臨走時看著木呆呆地小丑媳婦，正跪在地上切豬草，眼神不停亂瞟，有些婦女在這個時代農村的地位，簡直還不如牲畜。 他走訪過的幾個村子，所過之處觸目驚心，城市生活雖然緊緊巴巴，可至少不會餓肚子。 而農村呢，還延續著幾千年前的黑暗生存法則，經常能看到各種殘忍的現象。 張漢東心中也因此更加迫切起來，殺雞儆猴只是治標的法子，想要治本最終還要回到富民這件事上來。 現在國家在提倡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帶動一方發展，這種辦法對張漢東來說其實不難，扶持幾個有前景的廠礦企業就能在最短的時間發展起來，迅速改善縣裡的財政狀況， 但是他的目的全縣致富，七十多萬人民啊，十分之九是農民，想帶著這麼多人走向新生活，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民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