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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豬油抹嘴

張泥鰍很生氣,居然被人制止沒能上床暖被窩, 為了表示不滿,便不停跺腳說自己冷,滿倉媽他們幾個婦女笑得不行只顧說自己的,張泥鰍聽到張漢東花錢在城裡吃飯,頓時忘了自己的事,馬上端起長輩架子來教訓他。 張漢東清楚如果跟他們這些苦一輩子的長輩解釋,不管自己說什麼他們都以為你在狡辯,馬上承認錯誤說:“叔,我錯了,我改,我一定改。” 他答應的太快,張泥鰍覺得自己都還沒發揮呢,失落地說:“真的?” “騙你有什麼好處,以後你知道肯定再找我算賬。” “算你小子聰明,我會一直看著你的,哼。” 周金枝忽然下床來,得意地拉著滿倉媽,抱起放在桌上的棉襖料子,指著張漢東說:“漢東,給我買的......” 滿倉媽伸手摸了摸說:“這料子真厚實,做成衣裳穿上冬天就不冷了,金枝你受了這麼多年的罪,好容易漢東長大有本事,以後該你享福了。” 周金枝大笑埋怨著說:“呵呵,太貴了......”接著又想起了什麼進屋抱出來說:“還有棉花,新的,軟軟的...” 臉上的表情是從沒有過的快樂。 滿倉媽當然知道怎麼說話:“這是孩子孝敬你的,不說貴賤。” 張學文的一袋煙抽完,把煙鍋在地上磕乾淨說:“漢東,滿倉跟我說你明天想讓他也進城?” “是的叔,滿倉幫了我大忙,今天我又準備多做一些,怕明天賣不完才請他去幫忙。” 張學文說:“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說幫了你的忙,我們怕他說假話才來問一聲。” 張漢東說:“他沒吹牛。” 滿倉說:“爹,漢東的話你信了吧,你一點都不相信我。” 張學文白了他一眼說: “那行,明天就讓他去,該做什麼你就吩咐他,要是不聽話你就揍,他要是敢還手你告訴我,回來我收拾他。” 他說著招呼老伴回家,知道張漢東找他兒子幹正事,也就不多管了。 銀瓶從外面走進來,見滿倉媽要走,拉著她的手不放說:“嬸子你什麼意思,見我來了就要走,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滿倉媽說:“哪有的事,天也不早了,家裡還有活等著呢。” 在農村混,講究與人為善,輕易不願意得罪人。 銀瓶說:“你家裡有事呀,那我不攔你了,等你有空了我再找嬸子說話。”她搖搖擺擺走進來,發現了張泥鰍,立刻叫了他一聲叔。 張泥鰍有點看不慣她說:“你不在家幹活,跑這裡來做什麼。” 銀瓶嘴巴抹得油亮,叫苦連天說:“叔,你怎麼跟我婆婆一樣,看我閒一會就難受,我中午不就吃了頓肉嗎?她就想使死我。” 這話題帶的頗有藝術性,渾然天成地告訴大家她家有錢,中午買肉吃了。 滿倉見不得她張揚的樣子譏諷說:“嘴油得像吃了幾個死孩子,你吃了多少肉” 不想這句話卻撓到了銀瓶的爽點,故作不屑地表情說:“這不早上去鎮上趕集嗎,看那肉確實不錯,我就買了兩斤,一頓都給炒了。” 張漢東說:“嫂子,你家真有錢。” 張泥鰍卻不是那種給人留面子的長輩,不屑地說:“淨睜眼說瞎話,還吃肉呢,你婆婆剛才還跟我說你家中午煮紅薯,你做夢吃肉呢。” 銀瓶被揭穿了絲毫不尷尬說:“我婆婆那是怕你們羨慕,吃肉也不敢說給你聽。” 反正只要我臉皮夠厚,就完全不會尷尬。 張漢東可以肯定,她嘴上的油是用上次自己割給她的那一小塊豬肉抹上去的。 想想就那麼點肉,天天出門抹也不怕臭了。 銀瓶在哪都是絕對的控場主角,又把眼睛看向綵鳳誇張地埋怨說:“綵鳳,咱們都是鄰居,就四個雞蛋的事,你至於那麼急把錢還我嗎。” 她說著把手裡的兩毛錢直往綵鳳手裡塞:“你先拿回去用,回頭有了再給我。” 綵鳳馬上擺手說:“嫂子,欠錢怎麼能不還呢,我家還有呢。” 張漢東沒回家的時候,她到處跟人說傻子家的閨女欠她兩毛錢,綵鳳聽好幾個人跟自己說這事,當時又羞又惱。 所以等到手上有了錢馬上就還她,可她回頭又來這裡裝好人。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縱使張漢東見多識廣也難理解。 見不得她裝好人,張漢東拿話刺她說:“嫂子,欠人錢滋味不好受,債主厚道點還好,遇到不厚道的,到處跟人說我們欠他家錢,那可就太難看了。” 大家饒有趣味看銀瓶怎麼回答。 銀瓶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說:“我最看不起那種人了,整天四處扯老婆舌,氣人有笑人無,這種人最討厭了。” 難道你不知道,這樣說是在罵自己嗎? 但是張漢東他們幾個還太年輕,銀瓶忽然壓低了嗓門,把手放在嘴邊湊到綵鳳跟前神秘地說:“我跟你說,村東頭好幾個婆娘都是那樣的人,你以後千萬小心些他們。” 張漢東說:“嫂子,都是誰呀,你說出來我們聽聽。” 銀瓶本來張嘴要說,可看著張泥鰍惡狠狠的目光,輕輕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說:“這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