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走周金枝和燕子,張漢東自己卻留了下來,大黑死了,和上輩子的死法一樣,除了滿腹悲傷,這件事還讓他寢食難安。 如果大黑兩次的死之間有什麼聯絡的話,那就太驚悚了,因為上輩子的家人,幾乎不得善終,除了大黑是淹死的,綵鳳是抱著孩子投河自殺,燕子是淹死在水溝裡,周金枝是死在豬圈,被她自己養的豬啃了。 所有珍視的人,上輩子都是橫死,這一世家裡已經有了潑天的富貴,大黑卻又是如此悲慘的死去,如果他的死只是序幕,其他人如果也會延續上輩子命運的話......簡直不敢繼續想下去。 這件事重重壓在心底,必須要查清原因,避免家人逃不脫悲慘的命運。 紅霞那天幫助周金枝之後,張漢東忽然有一種想要告訴這個女人所有真相的想法,包括自己是重生者這件事,他認為紅霞有辦法改變全家的命運,告訴真相是用來交換她幫助自己的條件。 但是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了,始終不願意見他,去了兩次之後,才知道紅霞在故意躲著不見自己,或者說她猜測自己想說的是什麼,知道的可能比自己還多,這種感覺讓人抓耳撓腮。 大黑的案子還沒有眉目,家裡卻又出事了,馬小芳的尖叫聲忽然打破平靜,她大哭著跑到招待所,見了張漢東什麼話都不說,就是一個勁在哭。 張漢東問不放心跟過來的銀瓶說:“嫂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銀瓶擺手說:“我也不知道,就看到他爹馬老四一家都來了,沒過多久小芳就哭了,剛才路上問她,她什麼都不願意說。” 想到大黑才走了,張漢東心中不忍起來說道:“嫂子,你懷著孩子呢,別光是哭,快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小芳還沒開口,馬老四一家人都來了,瞧著一大幫人架勢可不小,老兩口加上兩個哥哥兩個嫂子,還帶著四五個十幾二十郎當歲的小年輕,張漢東就是這麼大咧咧坐著,也沒起身。 什麼樣的人就什麼樣的對待,馬老四這樣的農村人,不值得尊敬,就衝著他對大黑做過得那些事。 馬老四諂媚地走到面前,沒話找話說道:“小明他叔,你在家呢。” 他還敢說句話,他家兩個兒子都已經三四十歲了,陪著笑在一旁侷促地站著,婦女和孩子更是不敢往前面來。 張漢東不是老虎,但是別有用心的人會害怕他。 “來了,都坐吧。” 不鹹不淡的打了招呼,除了馬老四坐了半拉屁股,身後的那些晚輩個個都不敢,馬老孃仗著年紀大直奔馬小芳而去說:“死丫頭,當爹孃的不過說了你幾句話,你就跟我們鬧,這麼大了還不懂事,我真是白養你了。” 銀瓶對張漢東使了個眼色,張漢東心知肚明,不過心中很好奇,從前馬小芳對父母從來都是乖乖聽話,誰敢說孃家一個不好,她都能跳起來,今天居然會跟他們鬧起來? 馬小芳還在哭,沒理她娘, 張漢東說:“嫂子,你們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他說著又對馬老孃說:“我嫂子肚子裡懷著孩子,你們說話注意著點,誰要是傷著大人和孩子,我可不答應。” 作為家人,不管如何他都該擺出為家人撐腰的態度。 馬老孃神情呆了一呆,身後那幫人也都不敢說話,只有馬老四賠笑說:“他叔,怎麼會呢,小芳是我的親閨女,從小疼著長大的,怎麼會讓她受委屈。” 馬老孃也說:“他叔,我們家小芳不容易,現在女婿走了,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有了身孕,以後可怎麼過呢?我們想著孩子日子不好過才都來勸她,這死丫頭一點不領情。” 張漢東知道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但他沒反駁兩口子的話,而是嘆了口氣,大黑的死,帶來的心理負擔太重了。 馬老四見他不反駁,趁熱打鐵說:“小明他叔,其實我們這些孃家人今天過來,是想把小芳接回家住一陣子,等到孩子生了再說,你家人都不在,也不方便照顧,我們來照顧行不行?” “這有什麼不行的,你們也是為了照顧我嫂子,我得替我大哥謝謝你們。” 說了幾句話馬老孃對張漢東的忌憚消失了,她聽完雙手一拍說道:“可不是嗎,我們就是這樣想的,你家沒有女眷照顧,到孃家回方便些。” 一直哭著的馬小芳猛然抬起頭冷笑說:“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們真是讓我回去照顧我養胎生孩子嗎?還不是為了錢......” “死丫頭你不要不識好歹。” 馬老孃跳著腳說道:“我是你親孃,我能圖你的錢?你在這裡只有你一個女人,回家我和你嫂子他們這麼多人,還不是為了好好照顧你,你真是作孽啊,這樣說你親孃,我這是養了什麼白眼狼啊......” 農村婦女的表演實在不怎麼好看,張漢東看了直皺眉,馬老四也急忙說:“臭丫頭不要胡說,親爹孃還能害你,我們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身後的婦女也在說著馬小芳的不是。 馬小芳冷笑著說:“還非要我說出來才行嗎?你們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