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沒結束前,不管張慶海他們怎麼鬧,張漢東都是無所謂的態度,現在吳氏已經入土為安,心裡就沒有了從前的顧忌。 所以他對張慶海平靜地說:“如果你還想到香江當老太爺,每個月拿五千塊零花錢,今天什麼都不許爭。” “乾坤倒轉,兒子管老子?”張慶海的眼睛立刻瞪得像牛眼。 “聽不聽隨便你。” 周圍的村民並不覺得當兒子訓斥老子有什麼錯,倒是七嘴八舌地議論,每個月五千,怎麼花得完,天天吃龍肉嗎? 怪不得張慶海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什麼都看不上,說自己在香江要什麼有什麼,這個二流子命可真好。 託張漢東的福,村裡人的生活都比從前要好,但是跟張慶海每月管吃管喝,另外還有五千塊零花相比起來,哪一個能比得了? 張慶海這邊看著兒子的表情,不由打了個冷戰,他自然懂得斟酌得失,張老二對人有多狠他清楚,聽完惱恨地把錢扔回桌上,恨恨地說:“張漢東,咱們倆到底誰才是爹?我憑什麼聽你的。” 嘴硬卻認慫了,被這麼多人看兒子教訓自己,他覺得很沒有面子,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還邊把帽子扯下來惱恨扔在地上。 張青山在背後大喝一聲說:“張慶海,你要是個人,今天就不許去找那個劉寡婦。” “你自己都端我家飯碗,還敢管我。”張慶海不屑地聲音傳來,人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張漢東忙說:“別跟他這種人生氣,犯不著。” 張青山說:“他是走的快,不然我饒不了他。” 張靜書把帛金分作兩堆說:“五萬塊帛金,一邊兩萬五,都在這了。” 張慶雲伸手把桌上的錢拿起來揣進懷裡,他輕飄飄地說:“算你們識相,老太太的死賺到的錢,兩家本來應該一家一半。” 幾個蹲在一邊的老年人拿起大煙袋就去揍人說:“拿你死去的娘賺錢,張慶雲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張青山說:“你張慶雲也不要說風涼話,今天不是漢東做事厚道,你毛都摸不到,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漢東說:“叔叔大爺們,讓他走吧。” 張慶雲拿到了錢,走出門才站住說:“張青山,你不過是他張漢東的一條狗,主人還沒說話呢,你狗叫什麼?” 張青山被他說得心頭火起,把手裡的杯子劈手丟過去,張慶雲嚇得倉皇逃竄,張青山還在說:“別走,今天你有話給我說清楚。” 張漢東說:“叔,這事怪我,你別跟這種人生氣,讓他走吧。” “便宜他了,今天不是你在場,非剝了他的皮。”張青山以前在村裡說一不二的時候,張慶雲是他的忠實狗腿子,所以更加不能原諒他的背叛。 張漢東替吳氏不值,就是張慶雲這種不成器極端自私的人,當孃的還是每天都在惦記著,在京城省吃儉用攢下點錢,全部接濟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關鍵做這麼多還換不來一句感激。 吳氏清楚知道黃桂英差點害了綵鳳一輩子,卻還是一心向著他們,一直想勸張漢東忘記這件事。 以前對吳氏的心態不理解,但是吳氏走後,張漢東忽然明白了吳氏為什麼要如此偏袒二兒子。 如果張漢東家和張慶雲家的光景掉個過,吳氏只怕會用同樣的方式來賙濟張漢東。 沒有別的原因,老人總是下意識照顧弱勢的孩子,老人是條龍,向誰誰家窮。 吳氏的死讓張漢東這回心態完全變了,一個家庭不能簡單用公平對錯與否、誰是誰非,來判斷問題,吳氏臨死前,淳樸的願望是希望二兒子能有飯吃,有衣穿,不要打光棍,分帛金只當是圓了老人的心願吧。 他是絕對不可能原諒黃桂英這個上輩子害死綵鳳的兇手。 張青山和老人們也都看出張漢東的用心,老人們感慨說:“漢東是個好孩子,心變軟了。” 張靜書招呼大黑拿錢的時候,他滿臉通紅連連擺手,小芳在身後踹了幾腳才無奈地過來,他心中是非觀念很強,但是很多事要聽小芳的,做一些不合理的事,心裡估計也不會好受。 小芳接過錢,當著這麼多人一張一張點了,抬頭對張漢東說:“小明他叔,跟你說件事,小明接下來就不跟他爺爺去香江了,再去我怕給我孩子弄死,他是我孩子,你們不心疼我心疼。” 大黑在背後推她不讓說,張漢東無可無不可,路是人自己選的,現在的小明不就是當初的大黑,張為民張揚兩人現在已經是年薪百萬以上的總經理董事,而他只是後湖村的種地的農民。 見小明就在邊上還是隨口問了一句說:“你們問過孩子嗎,小明,你想去香江嗎?” “二叔,我去,家裡到處髒的要死,在家我媽總要我幹這幹那,煩死了,我要去香江。” 這理由聽著很張慶海,透著一種混蛋的邏輯,張漢東卻笑了:“這你要跟你爸媽商量好才行。” 小芳氣得在背後推他說:“去什麼去,再去小命都沒有了,家裡怎麼了,別人都能過就你嬌貴你不能過?我告訴你別跟著有些人學得好吃懶做,你給我老實在家待著,學上不上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