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家一起過年,過年的東西都是堆在一起的,今年分家了,周金枝心疼兒子孫子,就把雞魚肉蛋菸酒糕點之類的東西拿了不少過去,第二天一早,大黑就騎著挎子帶小芳回孃家去。 小明流著眼淚過來,張慶海心疼孫子問他:“大孫子,你一早起就哭什麼?” 小明說:“我媽把家裡的好吃的全拿我姥爺家了,我說我想吃,她還打我。” 張慶海又被激怒了,衝進大黑的屋子裡,昨天送來的東西,幾乎被拿光了,他氣得直罵人,張漢東走過來說:“拿就拿吧,不值幾個錢,小明,走叔帶你去吃好吃的。” 吃完早飯,眼看就要過年了,張漢東就讓劉軍兩人開了一輛車回家過年,每人給了一個月工資的獎金,讓他們過完年再來。 張慶海瞧著車開走心疼得直咂嘴,綵鳳問:“爸你怎麼了?” “這麼貴的車,你怎麼就讓咱家長工開走了,他們來歷不明,要是不回來怎麼辦?” “你盡瞎操心,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漢東能讓別人開走咱家的車?” 爺倆說著就看到大黑和小芳兩人回來了,一會兒就聽到小明的哭聲,接著小芳怒衝衝跑來問:“你不經過我允許進我家了?” 張慶海抬頭就是一頓噴:“你的,什麼是你的,那屋子是老子花錢蓋的,老子想去就去。”他說這話一點都不臉紅。 小芳一個兒媳婦跟公公說話不方便,只是冷笑著並不爭辯。 這個年過得可真是糟心,張漢東跟綵鳳打了個招呼,又開上車往馬家溝走去,車子停在村醫馬紮家,馬紮繫了個圍裙就跑出來,看到是他就笑了說:“我就猜是你,你怎麼來了?” 張漢東從車上拿下一個紙包說:“進屋說吧。” 馬紮忙招呼他進去,張漢東走進去只見裡面很多人在打點滴,農村醫生的基本治療手段就是點滴,牆角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抱著迷迷糊糊的孩子流眼淚。 見張漢東停住,馬紮解釋說:“孩子高燒四十度,家裡沒錢治病,他娘給他用土法治,一直不退燒才來我這的。”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說:“燒應該退了,你別哭了。” 那婦女的頭深深低到胸口說:“謝謝。” 張漢東瞧著有些心酸,當初周金枝為了他們幾個,想來也是如此吧。 “漢東,我這裡條件簡陋,讓你見笑了,你先坐著,我還有個病人要處理一下。”馬紮說著幫一個打完點滴的人取下針頭,問他感覺怎麼樣。 送走病人他才過來說:“冬天生病的太多了,忙不過來。” 張漢東說:“你辛苦了,千萬注意身體,咱們這裡的鄉親都離不開你。” “也沒那麼誇張......” 張漢東說完把包往馬紮推了推說:“你忙,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我幫不上什麼大忙,這裡是五萬塊錢,你能多幫助一些條件不好的病人。” 馬紮驚訝地說:“這麼多?” “不多,咱們大隊這麼多條件不好的,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馬紮的眼眶發紅說:“有你這些錢我就有底氣了,大隊裡很多沒錢不敢看病吃不起藥的,活生生把自己拖死。”嘆息著忽然想起什麼說:“對了,這是去年的賬本,你看看。” “賬本?” “就是你去年給我的錢,給誰用了藥,我都記下來了,你看看。” 張漢東十分震驚說:“叔,這個我就不看了,從小你幫我看過那麼多次病都不要錢,對你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但是馬紮硬塞給他說:“一碼歸一碼,你把事情交給我,你不看我心裡不踏實,拿回去慢慢看吧,不然你今天這些錢,我不敢拿。” “行,那我就拿回去看了,你忙吧不打擾你了,我走了。” 馬紮也不挽留,送他出來說:“我替看不起病的人謝謝你了。” 張漢東說:“叔,我該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默默幫助大家。” 像馬紮這樣的無名村醫,農村不知道有多少,懷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默默做貢獻。 開車回家,卻看到家裡又圍著不少人,銀瓶也回來了,旁邊停著他家的小卡車,看見他就拉著他說;“你家又出事了,快回去看看吧。” 她男人張進步說:“沒什麼大事你先別去,我回來就聽說你有好幾臺大奔,快讓我開開眼。” 張漢東把鑰匙遞給他說:“你自己看去吧。”張進步說:“我想開著玩玩行不行?” “開吧。” 銀瓶說:“張進步你不許碰,碰壞了咱們可賠不起。” 張漢東也懶得管他們兩口,跟大家打著招呼走進屋子,進去就看到院子裡也站滿了人,小芳正對幾個男人比劃著什麼,張慶海則在一旁不停追打大黑。 又出什麼事了? 綵鳳說:“小芳說咱們隨便進她家,要在院子裡砌道牆,不讓人隨便進去,這不就是防著咱們嗎?” 怪不得張慶海暴跳如雷,小芳的么蛾子真是層出不窮。 那幫工人看到張漢東回來,都諂媚地打招呼,張青松也在其中:“漢東你看,你嫂子找我們,我們也沒辦法......” 張漢東說:“沒事,你們砌牆吧,分家了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