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剛陪著笑臉說:“我哪敢跟漢東比,人家漢東有錢有勢,為民哥,你回來了,我們大家心裡都可高興了。” 張為民和昔日的兄弟關係微妙,說話也不給面子:“大剛你現在比我強,混得比我好,不用叫我哥。”他說著對張漢東說:“漢東,我把車開走了,開個破卡車就以為自己是有錢人了,呵呸......” 他話裡針對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朱大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換成別人他可不願意受這個氣,可對張為民他有心理陰影,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張漢東心說:“張為民這傢伙回家就變成脫韁的野驢,天不怕地不怕。” “你去吧,等下來家吃飯。” “行。”張為民開上車揚長而去。 張漢東這才看向朱大剛說:“大剛你採石場做的不錯,大貨車都買了。” 朱大剛陪著笑臉說:“我就是小打小鬧,跟你這大奔一買就是好幾輛的沒法比,混口飯吃。”他今天把姿態放得很低。 秦西林說:“你朱大剛也有今天,平時見我們這些人眼皮子都懶得抬,看到漢東就變樣,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軟蛋。” 從他說話的語氣裡,就能看出來朱大剛在村裡的人緣不好,外姓人在村裡發財張狂,村裡人一定不開心。 朱大剛有些惱火,可看說話的是秦西林,頓時又慫了說:“西林哥,你也笑我。” 秦西林哼了一聲。 張漢東見矛盾不小為他解圍說:“大剛你有事去忙吧,回頭咱們再聚。” 朱大剛立刻順著下臺階說:“行,回頭我做東請你,你一定要賞臉。” “客氣了。” 朱大剛走後,三爺爺都說:“平時扣腚眼子都要放嘴裡唆嗦的貨,想吃他根菸比登天還難,今天看著真解氣......” 張漢東干笑兩聲,離這三觀不正的老頭子遠遠的,早聽說這老頭嘴壞,現在看來真是如此,自己不在的時候他說不定怎麼編排自己。 綵鳳從院子裡走出來說:“爸,我媽他們呢?” “紅梅帶著你奶去鎮上買年貨,你媽去哪我不知道。” 張慶海來不及回答他,一直在不停攆試圖靠近車子的皮孩子,怕他們摸髒自家這麼貴的車。 張漢東質問他說:“你在傢什麼都不用幹,都不用管我媽嗎?” “管你爹呢?” 張慶海一招就能拿捏親兒子。 銀屏婆婆說:“你娘好像去山裡了,她說每年下過第一場雪,你就會回家,拿著刀進山去抓野雞野兔子說要燉了給你吃。” 她自己進山抓野雞?張漢東一聽就急了忙問說:“婆婆你知道她去哪個方向了嗎?” “後山那裡。” 天氣很冷,張漢東穿著厚厚的衣裳還凍得不輕,他惱恨地看了看父親,沒法責怪任何一個人,交代綵鳳說:“姐,你收拾一下,我去找咱媽。” “我也去。” 張漢東推她進屋說:“天氣太冷我自己去就行。”兩個保鏢說:“老闆,我也一起去吧,多個人多份力。” “行。” 後山並不高,但是連綿幾十裡,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在心裡盤算著周金枝進山的路線。 兩個保鏢的身體素質要明顯好多了,在前面為他開路,三個人進山許久,都沒看到人在哪裡,周金枝的膽子小,不應該走太遠,張漢東大聲喊說:“媽......” 山谷裡傳來無數迴音,可是依舊沒有周金枝的影子。 一個叫劉軍的保鏢說:“老闆你別一直喊,這山不大,老人只要還在山裡就應該聽得到,你安靜一下聽聽有沒有迴音。” 張漢東只得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恍惚中,他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聲音很小,轉眼就被風吹走。 他驚喜地問:“你聽到了嗎?” 劉軍點頭說:“我聽到了,不過不太真,再聽聽。”他讓張漢東再叫幾聲,幾個人緊張地豎起耳朵,往剛才聲音的方向側耳傾聽,一會兒果然又隱約聽見剛才的聲音。 劉軍立刻指著一個方向說:“聽到了,就在那裡。” 張漢東迫不及待衝出去,山上的西北風嗖嗖的,好幾次吹得他差點人仰馬翻,劉軍他們伸手擋住,三人邊聽邊喊,滿山的荊棘和碎石,還有點化凍,張漢東的皮鞋上沾了厚厚的黃泥。 幾人終於來到正地方,腳下的山谷下有人。 張漢東伸頭往下看去,就看到下面有人躺在地上,兩人四目相對,不是周金枝又是誰?他心疼得差點哭出來叫她說:“媽......” 周金枝不知道掉下來多久,說話嗓子啞到聽不清在說什麼。 劉軍兩人合力花了半個小時才把周金枝弄上來,周金枝躺在地上不顧自己的狼狽,卻從身後拽住一隻野雞捧到張漢東面前,用沙啞的嗓子說:“漢東,給你吃。” 野雞被砸扁了,血肉模糊,根本沒法吃。 可張漢東用力點頭說:“媽,我想吃你燒的。” 於是周金枝笑了,張漢東扶她起來,上上下下的骨頭摸了一遍,應該沒傷著骨頭,這才鬆了口氣。 可能是衣裳穿的厚,山崖也不高的原因,不過身上的衣裳被刮破了多處,露著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