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一幫年輕人也站在旁邊,看著對面指指點點,見張漢東來了很放蕩地笑著朝他跑過來,吳氏不太看得慣他說:“別讓他過來。” 於是張漢東擺手讓他回去,張為民悻悻回去找他的夥伴,張漢東這才問說:“奶,你帶我來這有啥事?大家都在這幹什麼?” 吳氏神秘地笑,指著對面的那群女人說:“你看看對面,有看上的沒有,大家可都說了,看上的話讓你先挑。” 身邊的幾個老太太聽了也對他詭異得笑。 “啊......”怎麼像是買賣人口似的? 一會兒功夫好像全村的人都湧來了, 吳氏見張漢東在哪都是人群的中心,心裡很高興,可她要說的話在嘴邊也來不及說了。 好容易擺脫熱情的眾人,吳氏卻不見了, 四爺爺站在張漢東身邊遺憾地說:“可惜福娃年紀還小,不然今天說什麼我也得幫他弄個媳婦,只要福娃成家了,我就是馬上死了也能去見他死去的祖宗。” 張漢東不明所以,四爺爺說完忽然指著對面人群中一個年輕女孩說: “看到那個沒有,那丫頭人瘦屁股還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是這群裡最拔尖的那個, 你把她領回去鐵定能給你家開枝散葉,到時候生他十個八個娃娃......” “四爺爺你當養豬呢,還十個八個,人怎麼能隨便往家領,對面那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四爺爺意外地說:“原來你不知道呀......”他正準備解釋,遠處幾個老漢忽然大聲叫他,他來不及說話忙走過去。 得,這話又是說了一半。 對面和這邊的歡樂景象不同,那邊的人很安靜,十幾號人都低頭站著,兩個年歲大些的婦女湊到張青山他們身邊說著什麼。 張為民又鬼鬼祟祟走過來說: “這群女的今天來到村口,讓人傳話到村裡,說是他們這些姑娘、寡婦想到咱們村來討生活找個人家。 你看村裡的那些老光棍,今天個個收拾得人模狗樣,土埋半截了還能混上個媳婦,我看這些人的八輩祖宗都該出來感謝你。” 原來如此,張漢東頓時恍然大悟,這景象在農村原來只是傳說,他也並沒真正見過,只有在日子不好過的年景才會發生的事。 家裡條件不好的婦女、姑娘會到生活好的村子,用很少的彩禮把自己半賣半嫁到富裕的地方,換來的錢拿回去幫家裡度過難關,犧牲自己成全其他人。 他們不會要價很高,一袋大米往往就能換個漂亮媳婦,怪不得村裡人對他都是這種奇怪的表情,看來吳氏也準備幫他操辦一個。 明白這些人的來歷,張漢東不由想到幾十年後的女子覺醒,他覺得在這樣的情勢下,婦女的地位確實需要提高,不好的年景總是她們最先受到傷害。 後湖村的人有錢,哪怕是要飯的到這裡來,村裡甚至有人捨得給麥子和雞蛋。 這種事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傳到後來大家都說這個村子到處都是錢,似乎伸手就能撿到一樣,所以才有今天的奇景。 因為一碗湯被批了很多年的張聾子和他老婆也站在張漢東身邊,張漢東說:“聾子叔,你有嬸子了,還來幹什麼?” 張聾子的女人叫桃紅,桃紅眼皮子也不眨地說:“只要他願意,我可以給他騰地方呀。” 80年以後,村裡對他們的活動就停下來了,但是聽說兩人的感情好像卻出了問題,經常吵架。 張聾子的脾氣很好,苦笑著對張漢東說:“你看看她,是她自己要來看熱鬧,怎麼又說到我身上。” 桃紅冷笑一聲沒理丈夫,卻問張漢東說:“漢東,你不會也想在這裡找老婆吧?” 張漢東呵呵乾笑。 “真正的好姑娘不會來這種地方,你想找物件,嬸子給你介紹,我有幾個姐妹她們的......” 吳氏正好走過來,不等她說完便回絕說:“不用你,我們漢東有我這個奶奶張羅呢。” 桃紅並不計較吳氏的態度,對張漢東笑了笑,和張聾子一起站在人群外面,不參與村裡的狂歡。 吳氏不屑地看著桃紅教訓孫子說:“你是清清白白的孩子,可不興跟她這種出身的人說話。” 很多偏見根深蒂固,哪吳氏窮了一輩子,也還是看不上桃紅這種出身的人。 “奶,那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再說人家不是早就從良嫁人了?別這麼說。” 吳氏說:“你年輕不知道名聲壞了,一輩子就完了...” 老光棍張鐵柱大熱天穿著厚厚的‘的卡’布中山裝,身後跟著幾個和他一樣的歪瓜裂棗,咧著大黃牙被張青山叫到面前,指給對面的婦女看。 那婦女點頭似乎是同意了,張鐵柱呲溜竄到那群人裡挨個仔細看。 張泥鰍大聲叫張漢東過去,張漢東跑到他身邊問:“咋了。” 張泥鰍也指著吳氏說的那個姑娘說:“我問過那丫頭了,她說行,只要你願意,花個百把的就能把她帶家去。” 張漢東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不用不用,我這輩子都不結婚。” 張泥鰍幾個老男人詭異地笑說:“童男子不知道女人的好處,我跟你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