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海在村口迎面遇到了秦太公,老頭肩上的鞭子讓他望而生畏,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沒想到那老頭子居然停下來主動打招呼說:“哦,慶海你回來了,快回去看看吧。” 張慶海受寵若驚說:“太公,我這就回去。” 秦太公朝他招招手,才優哉遊哉往前走。 來到村口,他又看到了張青松,張青松說:“慶海哥,你回來了。”他是支書的兄弟,以前見了也是愛理不理,今天一反常態的樣子,讓張慶海吃不準這人是不是瘋了。 “呃,我回來了,你這是去幹嘛呢?” “村裡的排灌站今天抽水,我到南邊水渠看看,水能不能過來,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麼排灌站,淨整洋詞,不過村裡的變化真大,張慶海嘀咕著,來到自己門前,更是大吃一驚。 三間破草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齊整的四合院,面積也比以前大的多,全是青磚到頂的大瓦房。 媽的,傻女人不頂事啊,老子的宅基地被人佔了? 他趴在朱漆大門的門縫往裡看,院子裡居然也鋪上了青磚,情急之下用了點力,大門沒關他一頭撞進去,進去才發現,裡面乾淨得不像話。 混不吝的脾氣頓時上來了,他來到門口破口大罵說:“哪個王八蛋佔了老子的老窩,別讓老子知道他是誰,不跟他拼命老子跟他姓......” 正罵著一個小丫頭從裡面走出來,離他遠遠地站著,眨眨眼沒說話。 “你是燕子?你娘是不是被人害死了,他們還收你當閨女了?”張慶海一把抓住閨女的肩膀著急地問。 小丫頭全身新衣裳,烏黑的頭髮,乾淨得像城裡的孩子,恍惚間他覺得是不是認錯了,自家小閨女可不是這樣的。 “爸,你怎麼回來了?” 張慶海正激動間,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去見是大閨女綵鳳,也穿得乾乾淨淨,甚至連個補丁都沒有,他的心忽然難過起來說:“綵鳳,你是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隨便找了個有錢的老頭子嫁了?爸來晚了,你放心,我給你做主。” 綵鳳驚訝地說:“爸,你說什麼呢,都到家門口了怎麼還不進去?在外面罵誰呢?” “咱家?” 張慶海忽然激動起來:“你找的老頭子多大年紀,他就是給你再多的錢,你也不能找個那樣的人,丟咱家祖宗的臉呀......” 就在激動的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孩子他爸,你回來了?” 張慶海艱難地扭頭,看見了他最熟悉的那張面孔,但是脾氣瞬間上頭罵說:“好啊,你這個臭女人,為了自己享福,把親閨女扔進火坑,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張慶海。” 他伸手要去掐周金枝的脖子,一隻手忽然從邊上抓住他,順勢一帶扔出很遠說:“你回來就回來,發什麼瘋?” 紅萍領著丫頭走過來說:“我就說是慶海的聲音,慶海你回來了,你可真有福氣,瞧這大院子,在咱全村都是頭一份,綵鳳漢東你們怎麼了,你爸回來了怎麼還在外面站著?快讓他進新家看看呀。” 張慶海驚訝極了說:“這是我家?” 紅萍說:“慶海你高興糊塗了是不是,這不是你家還是誰家,你的命可真好,兒子閨女都能幹,你看看,你出去了,他們悄悄給你掙下多大的家業。” 張慶海看向綵鳳說:“你沒嫁人?” 綵鳳紅著臉說:“爸,你胡說什麼。” 張慶海高興地說:“原來那老東西沒騙我啊,發財了,我真發財了......”情急之下,他說禿嚕嘴。 張漢東若無其事地問:“爸,你在外面聽誰說家裡發財了,才回來的?”親爹是什麼德行,他最熟悉不過,他能想到孩子在家受苦,別做夢了。 張慶海瞪眼說:“咱倆誰是老子,你狗東西也想管老子的事?”他走進院子裡裡外外看了一遍還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家,又問了一句:“綵鳳,這真是咱家嗎?” 堂屋擺著一張新桌子,嶄新的椅子,挨著桌子放著個大菜櫥,上面那層是雕花的木格,裡面裝上了紗網,中間一層有推拉門,開啟看,裡面是明晃晃的玻璃杯,下面一層放著許多雪白透亮的碗碟。 東屋和西屋都有一張新木床,一張寫字檯,每個房間都有一個大衣櫥。 “這些都是你們掙的?” 周金枝開心地說:“他爹,漢東可能幹了。” 張慶海說:“你真是走狗屎運了,你爹積一輩子德,全都給你用掉了。” 張漢東無語至極,老頭子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爹到處看著,覺得哪裡都好。 綵鳳最瞭解他,情緒冷靜下來,忽然問說:“爸,我一直想問你,家裡那時候沒飯吃的時候你為什麼扔下我們要走?你現在回來又想幹什麼?” 張慶海覺得閨女說話刺耳:“我還不是為你們才出去掙錢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算是從小白疼你了。” 綵鳳又伸手說:“爸,那你這次回來是掙到錢了,錢呢,正好蓋屋還借了點,你給我我拿去還別人。” 張慶海惱怒地跳起來說:“你們這些狗東西見面就是錢錢錢,我是你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