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下工回來,站在張漢東身邊不過來,張慶海坐在桌子上抱著燒雞啃,幾年沒見的兒子回來,他頭都沒抬。 周金枝高興地叫他:“大黑,你爸回來了。”意思是讓大黑過來讓張慶海看看,但是大黑聽完不僅沒過來,反而梗著脖子出去了。 張慶海放下雞腿罵說:“這狗東西,心野了,見到親爹都不叫一聲,我這是生了一群什麼孩子,個個跟我不一心,” 回來之後不論說什麼,他都能感覺到隱隱的壓力,這讓他很不愉快,一家之主的派頭擺不出來了。 周金枝說:“他爹,我跟你一心。” “你滾。”其實男人的態度可以說明一切,只不過周金枝根本不懂。 兩人的這種相處方式很讓人惱火,張漢東和綵鳳兩人都沒管,沒看見周金枝自從他回來,整個人開心壞了。 說實在的,她是這個家唯一盼著張慶海回來的人。 很晚了張漢東姐弟幾個在烘焙房幹活,張慶海端著酒杯過來看了看說:“這醜東西倒不錯。” 他話鋒一轉忽然惱恨地說:“我聽說了,一天五塊錢,他張學文家那錢拿得也太容易了,以後不許再找他,這個錢咱們自己掙,我張慶海走南闖北,賣過大力丸,做過老鼠藥,他能跟我比?” “哦。” 見張漢東一副冷漠地樣子,張慶海不滿地說:“你老子跟你說話呢,聽不見還是怎麼的?” 張漢東說:“賣東西不是幹別的,你想省錢,可以,明天進城試試看。” 重生以後,他對父親的容忍度好像高了不少,其實不欠他的對不對,畢竟上輩子那麼多遺產都讓他這個爹繼承了。 張慶海很滿意他的態度說:“做生意這點上你隨我,打小看就機靈,你以後跟著我幹吧,我好好教你。” 張漢東笑著說:“行。” 張慶海趁熱打鐵說:“說起來還是你跟我最親,也難怪,小時候我天天教你,你這掙錢的本事隨我對不對?” “對,你說得都對。” 他喝了幾杯酒,可能有點多了,忽然放下酒杯說:“我不在家,你們兄弟姐妹幾個倒是出息了,不過你們畢竟都是孩子,以後掙了錢,還是得要大人幫你們存著,大閨女和漢東倒是不用擔心,大黑是啞巴,還得靠我這個當爸的替你操心。” 張漢東心說戲肉來了,親爹呀,你上輩子在我面前各種招使了千百遍了,今天的出招有點高明呀。 半夜時分,綵鳳忽然走過來說:“漢東你過來看。” 因為烤爐在另外一個小院子,兩人躡手躡腳來到綵鳳和燕子的屋子前,看見裡面有手電筒的光亮,和翻箱倒櫃的聲響。 趴在視窗朝裡看,只見張慶海在裡面翻箱倒櫃,找了一會停下來自言自語說:“怎麼沒有呢?” 綵鳳故意做出從烘焙坊出來的腳步聲響,他像做賊似的把東西卷做一堆往櫃子裡放,接著開啟門一溜煙跑了。 綵鳳進屋開燈,屋子裡一片狼藉,招賊了,這賊還是親爹。 綵鳳生氣地說:“他怎麼就這樣,在自己家還做賊,要錢可以找我要啊,再說在家要花什麼錢?” 張漢東說:“你現在找他他又不會承認,他那張嘴你還跟他吵去?我覺得他這次回來的很蹊蹺,咱們還是小心些吧。” 綵鳳又後怕地說:“幸好你想的周到。” 兩人回到烤爐前,大黑用眼神問他們怎麼了,張漢東沒說親爹的壞話,大黑是火爆的脾氣,知道這件事肯定要鬧起來,於是說:\"沒事,也做的差不多了,你先去睡吧。\" 第二天,張慶海被兒子推醒,不耐煩地問:“做什麼?” “不是你說今天要去城裡賣活嗎?還說要為家裡省錢,走吧。” 張慶海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說:“這個家可真是,離了我一分鐘都不行,處處要替你們操心。” 張漢東說:“辛苦你了。” 家裡有兩輛腳踏車,都是二八大槓,張慶海看到車子表揚說:“這東西好,結實能馱貨。” “是的。你從小就教我們實用為主,看吧,你以前說的話,我現在還記著呢。” 張慶海忽然覺得二兒子順眼許多,不像大閨女和大兒子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對。 張漢東又說:“那咱們走吧,爸,你會騎腳踏車吧?” 張慶海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跳起來說:“還有我不會的東西?” 張漢東看著他這副死要面子的樣子心裡好笑說:“行,那你騎帶貨的那輛吧,今天風大,頂風我可能騎不動。” 張慶海終於認慫了說:“還是你騎吧,我多長時間沒騎車了,別摔了。”看到張漢東揶揄的目光他慌忙又說:“摔我不要緊,咱家的貨摔壞了就完蛋了。” “你想的周到。”張漢東也不多說,熟練地推起帶筐的那輛走了。 身後張慶海也推起一輛來,學著張漢東的樣子騎上去,他明顯不熟練,張漢東甚至覺得他根本就不會騎,因為腳踏車這東西只要學會了,不管多少年都不會忘的。 張慶海騎上去後車子就變得東倒西歪。 沒蹬兩下呼騰摔倒。 張漢東忙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問:“爸,你沒事吧?” 張慶海爬起來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