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閨女完全失控,馬老孃除了不停哭罵,就是自怨自艾:“都怪我沒本事,我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這樣為難你,小芳,你不要怪我,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誰在我心裡都一樣,今天如果換成是你,我也會這樣要求你哥幫你。” 農村婦女長期在最惡劣的環境生存,每個人都練就了一身的本事,馬老孃就是如此,即使到這種時候,她還是在試圖換一種方式壓服女兒,這種無師自通的熬鷹本領是從小見慣了的,他們的長輩就是用同樣的辦法做的。 只是現在馬小芳完全看透了她,根本不接茬,她清楚如果換成自己,老孃一定會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姓張不姓馬了,我沒這個本領管你,再說我自己還要靠你哥養。” 人要孝敬父母,但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無休止地為別人付出那就是傻子,她自己還有孩子,還是靠小叔子養著,在京城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要牢記這一點。 回家就用上了。 馬老大不知從哪鑽出來指著小芳的鼻子罵:“好你這個臭丫頭無情無義,我就是死也不要你管,你趁早給我滾,我沒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妹妹,你以後不要再上我家門。” 原來他就躲在邊上,一家人設計騙馬小芳一人,見妹妹不願意繼續付出,終於忍不住跑出來 馬小芳的心都碎了,她對大哥不是沒有感情,為他付出了那麼多,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不論是誰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雖然滿心悲傷,卻站得筆直:“大哥,你們誰認不認我隨便你們,媽,你不去醫院也隨你,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死了,我馬上就跟你走,想要我拿錢填無底洞,想都不要想。” 她說完毫不停留,直接就往外走,不管身後老孃大聲叫她,和大哥的狠話、 她走到外面時,臉上悲傷的神情已經去掉不少,繼而苦笑說:“你難過什麼,不論你怎麼對待他們,他們都不會離開你的,不是跟你有多親,只是因為你有錢。” 繼而她又說道:“既然想要我的錢,就要守我的規矩,如果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別怪我繼續撒手就走。”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她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回到自己住下的房間,保姆關心地問說:“小芳,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小芳搖頭說:“沒有。” 保姆又說:“我來之前,小婉跟我說過,你遇到困難時讓我直接給她打電話,她還說嫂子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如果只是花點錢就能讓孃家人滿意,那就給他們好了。” 小芳嘆息說:“現在才知道,我的命有多好,有這麼好的婆家兄弟和妯娌,明明我才是大的,卻處處要他們為我操心。” 保姆笑著說:“那是小婉他們兩口子人好,是不求回報的真心對你好。” 小芳繼續說:“春梅姐,小婉要是再打電話來,你就告訴我她我沒事,我現在只為我自己的孩子活,至於我爸媽,能幫則幫幫不上也沒辦法。” “好。” 徹底和家人鬧翻,馬小芳孤身一人站在招待所門口往裡看,她居然感覺不到絲毫的畏懼和擔憂,心中有的只有安定,她這時候才猛然明白,這種強烈的安全感是小叔子張漢東給的,不管遇到什麼難題,都有張漢東堅定地站在自己一家身後。 馬家人再沒過來要錢,接下來馬小芳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孩子有人幫忙帶,她每天在賓館裡品嚐美食,嘗試賓館的各種保健保養專案,這裡居然還有美容專案,所有專案還都免費,這次回來,馬小芳感受到從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原來在農村有錢人的生活是這樣的,不過後湖村已經不算是農村,變得比縣城還要熱鬧。 張青山走來說道:“我讓人帶你媽走的時候,她還死活不同意,就讓人硬把她拉走的,醫院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除了有些營養不良,沒有別的大毛病,以後只要好好養就行。” 馬小芳說道:“謝謝叔了,我猜她一直都在罵我吧?” 張青山笑道:“她是你娘,罵就罵唄,不過這件事你做的好,你那兩個哥太不著調了,要管他們的話,多少錢砸進去都沒用。” 馬小芳嘆氣說:“可惜我知道太晚了,如果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許大黑就不會死。” 大黑的死雖說跟她無關,她現在每天都在懺悔,懊惱當時沒對他好一些。 張青山說:“事情過去了只能往前看,幾個孩子還指望你呢,對了,去看看你媽吧, 她這兩天感覺好些了。” 對這個提議馬小芳有些遲疑,因為她能想象老兩口見到自己會罵什麼,自己不願意拿錢幫大哥還賭債,又這樣對待爹孃,幾乎已經撕破臉,她有些膽怯,害怕爹孃要跟自己斷絕關係。 害怕自己不能承擔這樣的後果。 張青山說道:“你不要多想,事情過去了,始終還是一家人。” 這句話可能打動了小芳。 正在病房裡吃著水果的馬老孃若有所思,抬頭一看居然笑了,伸手招呼閨女說:“小芳你來了,快過來讓媽看看。” 小芳受寵若驚,不知道發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