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智業能感覺到今天的優待規格有點高，有點不正常，因為主要領導和他從前也只是工作上的往來，大家見面只是公事公辦，而且對方為了樹立威信，故意做的很高冷。

兩人之間雖然只差一級，但是這一級等級森嚴，嚴到讓人絕望。

今天卻感受到春天般的熱情，他來時得自信沒有了，小心翼翼問說：“領導，您找我是市裡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領導滿臉帶笑說：“沒有沒有，一直知道令公子的公司做得不錯，沒想到能做出這麼大名堂來，居然能得到張漢東的投資，老牛，我聽說你和張先生見過面了？”

還真是直接啊。

牛智業頓時恍然大悟，張漢東在體制內的影響力原來比自己想的還要高，讓這他的心慢慢放鬆下來說：“是的領導，張漢東張先生人很好，做人做事非常公平，我很佩服他...”

領導秘書居然送來了一杯茶，領導說道：“老牛，嚐嚐今年的雨前龍井，我也只得到了二兩，回頭分你一半。”

“那不行，君子不奪人所愛，領導，您太客氣了。”

推辭幾下老牛也就收下了，送上門的好東西幹嘛不要，只是越發不知道領導今天的意圖，但是很明顯是有求於自己的樣子，想著從前兩人的關係，今天只會跟張漢東有關。

再好的茶這種情況下喝得也不得其味，他虛偽地誇獎茶好，明白是領導有話要說，他也就不再主動開口，因為做人不能招搖的道理，誰都清楚。

領導說：“老牛啊，咱們三德市是內陸地區發展速度始終不如沿海，從前咱們沒有好的出路，張漢東是有名的搞經濟的高人，這對市裡來說是一個機會。”

牛智業心說果然，他隨口說道：“領導，我也認為是一個機會，不過我和張先生才認識不久，而且只是和我兒子有商業上的合作，別的只怕遠遠影響不到他，您說是吧？”

領導想要說的話被他全給堵在喉嚨裡，但是做領導的大氣不改說：“你誤會了，是這樣的，令公子的公司也算是國內著名的網際網路企業了，我想邀請他來咱們三德市建立公司總部，讓聊天軟體成為咱們市裡的一張網際網路企業名片，這對市裡的發展方向有很大的好處，你覺得如何？”

大家都是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牛智業分明感覺到領導的本意不是如此，他的本意是想要透過自己搭上張漢東的關係，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打斷，於是他退而求其次，找上了自己的兒子。

大家都是體制中人誰也唬不了誰，這又不是職責範圍內的工作，他牛智業也不是負責招商融資的領導，他不接這個招。

牛智業緩緩開口說道：“領導，謝謝您的肯定，不過我兒子商業上的決策，我是從來不參與的，如果您是這個意思，我回頭跟他說一聲，看他怎麼處理，說實在的，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很希望他能落地三德市，這樣我們父子就能經常見面的，

不過，網際網路企業總部大多都發達城市或者京城，能在最快時間得到資源，說實在的我也不覺得我們這裡適合他們。”

他這說話簡直滴水不漏，不得罪人也沒答應別人的要求，領導聽完似乎完全沒介意說：“老牛這運氣真是沒說的，你家公子是我們這些人裡作為最大的一個，恭喜恭喜。”

牛智業忙說：“領導，他就是做點小生意，哪能跟您家公子相比，您家孩子已經是副處，不到三十歲的副處再進一步就是縣長了，到時候主政一方，再過一任上一級，就能追上您了，到時候父子都是正廳級，那才是讓我們最羨慕的。”

領導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說："哎，他也就是這一點讓我放心了。"

接下來兩人的聊天氛圍變得輕鬆起來，雲裡霧裡說了半天也沒有主題，直到牛智業要走時，領導才像是隨口說話一樣：

“老牛，張漢東張先生是咱們國家的商業領袖人物，如果有機會的話，請他來咱們三德市走走看看，如果他能在咱們這裡做點什麼，咱們的經濟就能騰飛了。”

牛智業一口答應下來說：“領導，我也是三德市人，為了咱們地方的發展責無旁貸，您放心只要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邀請他來咱們這裡看看。”

領導終於大笑說：“好好好，老牛啊，咱們都是一個戰壕裡的朋友，都是為了三德市發展啊，必須抓住一切機會，對不對？”

“我明白。”

一直到走出領導辦公室，牛智業的臉色始終都笑吟吟的，直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臉色才拉了下來，自言自語說：“引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