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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道:“要是你哥回來就好了。”

秦恬摸背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佯裝無事:“波蘭現在管得嚴,他可能暫時回不來吧。”

“……阿恬啊,說你這孩子缺心眼你不信,你還不跟你阿爹說實話嗎?”

“?”純潔無辜的眼神。

“你媽朝著你箱子裡的槍發愣的時候,你阿爸眼尖先藏起了那封信,明白不?”

“……”那封信?那封信!秦恬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瓜子,回了傢什麼都忘了,秦九那跟投名狀似的信簡直就是大殺器!

“你阿媽可能會很傷心,咱們先不告訴她,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阿爸?兒子這麼爭氣,阿爸高興啊!”

“……阿爸,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阿爸明白。”秦父摸摸秦恬的頭,“阿恬,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秦恬想了想,斬釘截鐵:“回中國!帶著你們一起!“

“哈哈,好!阿爸等著!”秦父扶著膝蓋站起來,笑眯眯的往餐館走去。

藏人

短暫的磨合期後,巴黎的白色恐怖也逐漸開始。

秦恬對此很習慣,她已經在波蘭磨練出了這神奇技能,閒事不管,飯吃三碗。

所有人都很忙,巴黎還沒陷落時,德軍圍城,雖然巴黎人銳減,但物價依然飛漲,到了現在,法國投降,大批法國人返回家鄉,巴黎人越來越多了,物價卻沒見降下來。

就連咖啡都成了奢侈品,蔬菜什麼的更是見天兒的漲價,黑市成了人們獲得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的常用渠道。

好在福氣樓本來就是定位於中上流階層的餐館,一般人吃不起,現在雖然生意有點影響,但好歹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吃不起的還是吃不起,吃的起的還是吃得起。

秦父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聯絡貨源,店裡經常出現只有一半甚至更少的菜能夠上桌的情況,好在客人們也都理解,並且會和秦父感嘆一番世態炎涼。

雖然說成年了在家吃父母不好,可是這時候,既然暫時不愁吃穿,爹媽誰都不想兒女遠離自己,秦恬自己也是個能懶就懶得人物,偶爾幫幫忙,啃老啃的心安理得。

據說她以前認識的那些朋友大多都逃出去了,現在巴黎的人口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雖然漸漸回升,可依然滿地空屋,秦恬覺得很慶幸,沒有那些朋友在,她也省的頭痛怎麼應對了。

而她少數認識的,海因茨什麼的,人家忙,又不愛吃中國菜,第一次見面後壓根沒來過,奧古斯汀也沒訊息。

秦恬覺得,戰爭年代,無論多少關懷,都必須把朋友當死屍一樣對待,否則,等朋友真死了,更加受不了。

她時刻準備著。

就在她準備時,事兒就來了。

一天早上,秦恬打著呵欠下樓,卻見父母誰都沒出去,面色凝重的坐在桌邊,被樓梯擋住的那一面似乎有杯盤相撞的聲音。

“吃點,再吃點。”秦母努力柔和,把面前的盤子推過去一點,然後擔憂的看看丈夫,再抬頭,看到躊躇的秦恬,她微笑,“阿恬,醒了啊,來,刷過牙沒,下來吃飯。”

秦恬走下樓,歪著頭,看到桌前坐著一個狼吞虎嚥的小男孩。

秦恬不大會分辨西方的男孩的年齡,但看起來應該不大,十一二歲左右,他穿著格子襯衫,披著灰綠色的外套,下面是一條寬寬的短褲,露出兩條細細的腿,小皮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他還掛著一條紅色的小領帶,手邊的灰綠色的帽子上還有個亮閃閃的小徽章。一頭栗色的頭髮亂蓬蓬的,墨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秦恬。

他甚至弓起了背,似乎隨時準備奪門而逃。

“別怕,別怕,她是我們的女兒,她不會傷害到你。”秦母連聲安慰,又給小男孩遞了一杯牛奶,“還熱著呢,喝點,喝點。”

秦恬看著小男孩挺翹的鼻子,有點猶疑,最近滿大街在抓猶太人,她已經養成了習慣,見人先看鼻子,但成效不大,她沒什麼目測的天賦。她慢慢走下樓,朝小男孩微笑,然後拿了一個燒餅油條走到門外,出門前朝一直沉默的秦父眨眨眼。

父親過了一會跟了出來,秦恬正大口嚼著燒餅油條,她口齒不清的問:“怎麼回事?老爸你出軌了?”

換來秦父嚴肅的一個瞪眼,他嘆口氣坐下來:“昨晚聽著庫房裡有聲兒,折騰了大半宿,找著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溜進來的,可真能躲。”

“躲……”秦恬努力吞嚥,小聲道,“猶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