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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一輩子?”我低低地笑了,手指輕輕在木質的門上移動,發出輕微而刺耳的聲音,“徐冽,我的一輩子已經許給了別人。此生我絕不會負他。”

徐冽的身體一僵,緩緩放開了我,良久才問:“這個他……就是你口中的亦寒?”

我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起。亦寒,光是想到他的名字,我就會忍不住微笑。

這一生,我絕不會放開他的手,我好不容易才能牽住的手。

“你確定那是個真實的世界嗎?”徐冽的口吻忽然有些冰冷地問我,“你確定不會有一朝醒來,發現那裡不過是夢一場嗎?”

我眉頭微皺,有些不悅,但終究沒有反駁。沒有經歷過的人只能把它當一場夢,經歷過的人也很難說出自己的感受,正所謂夏蟲不可語冰。

微不可察的嘆息聲自他口中吐出,徐冽牽著我的手拉我到床邊,給我額頭上的傷上藥。刺痛的感覺忽然變得鮮明,我發出嘶嘶的倒吸涼氣聲。

“我弄痛你了?”他緊張地問,然後又有些尷尬,“我……還是沒學會怎麼上藥。”

想起很久以前他笨手笨腳,又極度彆扭地給我包紮手腕,忍不住輕笑。

“伽藍……”徐冽忽然恍惚地叫我,鼻息離得很近很近,唇上幾乎能感覺到熱燙的溫度。

我嚇了一跳,猛地往後一仰,怒道:“你幹什麼?!”

“伽藍,別再騙自己了。”徐冽的手撫上我的臉,熱燙的掌心竟和我的臉是一樣的溫度,“伽藍,你明明還愛我的,是嗎?”

“徐冽,”我愣了愣,避開他的手,怒極反笑,“徐冽,你究竟是聽不懂,還是太自信。我愛的是亦寒,風亦寒!”

“那你為什麼對我的吻有感覺?”徐冽輕柔,幾乎是帶著誘惑地緩緩問我,“為什麼我抱住你的時候,你總是先柔軟,然後才推開?為什麼我受傷你會守著我?伽藍……你自己的心,你最清楚,就算你能騙得了任何人,又能騙得了你自己嗎?”

那是一種春風吹散一團迷霧,卻顯露出血淋淋一幕的感覺。我緩慢卻粗重地呼吸著,沒有辦法否認,徐冽的話,我竟沒有辦法反駁一句。

我……還愛他嗎?真的還愛嗎?我不知道,但只要他出現,心就會起漣漪,哪怕再小再微,卻是實實在在的。一直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一直不想承認的感情終於不得不面對了。原來,那短短兩個月,短到不足我人生百分之一的兩個月,竟是那麼深刻地鐫刻在我生命中。

可是,我卻忽然冷靜下來,有種寧和的鬆弛讓我緊繃的心絃終於得到了舒緩。人生本就不可能兩全其美。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然魚與熊掌卻是註定不能兼得的。

人生總是在捨棄與得到中度過,不是捨棄的時候不痛不難,而是我們清楚知道欲得先舍,擇而不悔的道理。

第23章 摯愛(4)

“徐冽……”我有些自嘲卻很悠然地笑笑,往後輕輕靠在床上,“我確實一直在逃避。遇到你後故意的冷漠,處處逃避有你的氣息,故意對生病的你不聞不問,都是因為我無法承受,自己竟對你還有感情。”

“伽藍!”徐冽的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希冀和顫抖。

我輕輕一嘆:“人心太大,它可以容納很多很多的愛恨情仇、前塵舊事,它可以記住生命中的許多人許多事,永不褪色;可是人心也太小了,在某個最重要的地方,它只能進駐一人,哪怕曾經它動搖過,徘徊過,貪圖過,最終還是隻能留下一人。因為,那樣才公平。對另一顆完完全全只包容著我的心來說,那樣才公平。徐冽,你說是嗎?”

沉滯的靜默,讓人呼吸困難,讓我的心跟著難過。但我還是必須說下去:“亦寒,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很安心;只要牽著他的手,我每每渴望走到生命的盡頭;只要在他懷裡,彷彿世間就剩下我們兩個相依相偎。我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感覺,我渴望他的愛他的守護,因為曾經品嚐過咫尺天涯的痛苦,所以更加珍惜,更加深愛。”

“徐冽……”從相遇至今,我第一次,終於能對著他坦然微笑,雖然有痛,卻痛得暢快淋漓;雖然有不捨,卻選擇得無怨無悔,“徐冽,你和我就像兩條註定相交的直線,當唯一的交點過去,我們就只能越走越遠。哪怕再懷念曾經的交集,我們也回不去了。”

“伽藍……”徐冽似是努力在用平靜的聲音問我,“你想說什麼?”

我說:“徐冽,愛是唯一的許諾,而我的唯一……許給了別人。”

“伽藍!你清醒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