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子、盧小姐,這是準備去國子監吧,主子正在沐浴,你們有何事?”
盧智道:“只是要出門,同魏王道一聲,既然不方便,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馬車就在門外候著,盧小姐認得。”
遺玉看著他的臉,從袖袋裡摸出早上特地裝出來的精緻銀盒,“阿生哥,這裡面的藥膏有除疤的功效,效果不錯,你試試。只是我就帶來一盒,是用過的,你不要嫌棄。”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東西,阿生微愣之後,咧嘴對著遺玉道:“盧小姐,我是個粗人,臉上有些疤無妨,這稀罕玩意兒給我用了是浪費。”
遺玉搖搖頭,硬要將這剩下的大半盒子煉雪霜塞到他手裡,還開玩笑道:
“你以後不娶媳婦啊,有這麼道疤,漂亮姑娘都被你嚇跑了。”
阿生見她一雙白嫩的小手伸來,在盧智的“注視”下哪敢同她推來推去,只能接在手裡。
遺玉彎起兩隻晶亮的大眼晴,對他擺擺手,挽著盧智的胳膊朝院外走去。
阿生捏了捏手掌上尚有些餘溫和淡淡香氣的銀色圓盒,望著遺玉背影的眼神微微變化,竟是有三分如同盧智慣常看遺玉一般。
此時天已入冬,清晨有些微寒,偶爾吹來一陣涼風,馬車停在國子監正門口,下馬車後,盧智幫遺玉拎著書袋,見她朝前走了幾步就微微縮起脖子,便換到她左側擋風的位置,對她道:
“中午帶你上學裡的衣局領冬裝去。”因為知道到了領衣的時候,他也就沒有將冬裝帶在身上,同遺玉一樣,穿的比較單薄。
國子監每半年會有專人給學裡的學生測一次身量,每個季度都會發下三身衣裳,衣料和手工均是上乘,比起東都會成衣鋪子裡賣的,也不會差哪去。遺玉還沒見過書學院的冬季常服,有些好奇地問道:“冬季的常服也是這個顏色?”
盧智看著她湊到自己面前的墨灰色袖口,“嗯,顏色都差不多。”
遺玉“哦”了一聲,語氣裡也沒什麼失望,歸其原因,不過是她自覺現在還小,沒到了那個臭美“年紀”。
昨日不少宿在學宿館的學生已經到了,今天是初二,才會有課:為避免遲到,兄妹倆來的很早,天色剛剛亮起。
這會兒他們走在志銘路上,偶爾才能見到三兩個四門學院的學生,論起勤奮程度,在國子監五院之中,當屬四門學院的學生,不過其中也不乏從太學院被降了進去的,例如長孫止那般不知上進的。
遺玉的目光越過盧智的身側,見到左邊幾步外,一名習身太學院雪青色冬裝常服的女學生,雙眼一亮,雖那衣裳有些厚實:但那脖頸處的一圈潔白的細絨,看著既保暖又美觀,這個女學生看模樣大概有十五歲,單看面容只有五分的姿色,可卻被那身衣裳連同氣質襯托到了七分。
盧智注意到她的視線,也側臉看去,正趕上那女學生扭頭,兩人一個照面,盧智禮貌地點頭一禮之後,也不管這舉動將人家姑娘弄了個紅,只顧回頭繼續看路,拉著身邊不看路的遺玉朝前走。
卻不想那個女學生竟然朝馳們走了過來,盧智餘光瞄到走到他們身邊的人影,就聽她有些許緊張的出聲喚道:
“盧公子?”
盧智只能停下腳步,轉身彬彬有禮地問道:“正是,小姐有事?”
遺玉個頭只及盧智肩膀下,被他一轉身擋住視線,便在他身後側出半邊身來,看向剛才那個七分美女。
女學生見他問話,垂下有些發紅的臉龐,小聲道:“沒、沒什麼。”
有情況啊!遺玉雙眼一亮,伸手揪了揪盧智背上的衣裳,卻被他背過手來準確地逮著手腕,他同對面的女學生又客氣地一語之後,拉著遺玉繼續朝前走。
遺玉扭頭看了一眼那立在原地咬唇發呆、雙手緊握著書袋的姑娘,好奇地扯扯盧智拉著她的手,“大哥,認識?”
盧智自過秋天後,就已經十八歲了,正是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遺玉雖沒有干涉他感情的想法,但因著先前放假在家時候,盧氏總是在她耳邊嘮叨他的婚姻大事,也就有些留心他身邊的姑娘。
“不認識。”
“哦。”見他態度淡淡,遺玉有些無趣地伸手撓撓下巴,不認識就算了,她又不是紅娘,好給人牽紅線,她雖半點也沒有經歷過,但也知道男女之間的關係最是難說,哪裡敢跳出來幫他隨便出謀劃策。兄妹倆漸漸遠去,背影消失在志銘路同宏文路的交叉口,遠遠呆立著的那個四門學院的女學生,鬆開一隻捏著書袋的手,伸出食指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