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她的肩膀,讓她繼續做功課後,就到客廳去倒水喝了。
阿生給銀霄加餐後,從花廳裡出來,正見到打小樓西屋門口朝書房走去的李泰,忙迎上去跟在他身後,心裡卻在疑惑他到遺玉屋裡去做什麼。
李泰走進書房,隨手將剛才從西屋書架上拿出來的木盒丟到地毯上,盒子在地毯上翻滾兩圈之後,磕到軟塌的木腿,“嗒”地一下,應聲而開,盒子中,空空如也。
他穿著鞋子過地毯,直接躺在軟榻上。
阿生本來要走過去幫他脫鞋,但敏感地察覺到主子的心情不佳之後,很是機靈沒有再往前走,而是立在五步外偷瞄他。
李泰將左手中握著早就皺的不成樣子字條重新展開,將上面的兩句話又看了一遍,一股淡淡的不悅之感湧上心中。
阿生見他向來表情稀缺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沒能管住白己的嘴巴,出聲問道:“主子,您不舒服?”
李泰輕哼一聲後,臉上又恢復常態,左手一握再鬆開,抖落手上細小如沙的紙屑。
“文學館的摺子可是寫好了?”
“嗯,說是昨天就準備好了,您什麼時候要?”
“現在就去取來,明日本王要進宮。”
長安城房府
入夜,房喬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書桌上除了文房四寶之外,到處擺滿了卷冊和公文。
“咚、咚”門外傳來極有規律的敲門聲,正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的房喬,猛然睜開雙眼,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出聲道:“進來。”
書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名方頭大耳的中年男子進到書房後。重新將門掩上,走到書桌前面,低聲喚道:“老爺。”
“查到了嗎?”燭光下,房喬略顯蒼老的儒雅面孔上,帶著隱約的急切。
“嗯,老爺見諒,要避過……的耳目查探這些資訊,著實花費了過多時間。”
“無妨,拿來給我看看。”
中年人從懷中摸出一封厚厚的信箋,隔著書桌,雙手遞過去,而後垂下頭,遮掩去眼中複雜還有無奈的目光,靜靜地立在一旁。
燭光下,房喬那張略顯老態的儒雅面孔上,帶著些許白皙,難得見到的緊張,他正在快速地閱覽著手中的信紙,一張張白紙被他看過後,擱在一旁,上面白紙黑宇,寫的正是有關盧智同遺玉的資訊:
“盧智,現年十八,原蜀中緇義縣人士,父姓盧,農戶,武德三年喪,母亦姓盧,現落戶龍泉鎮,武德六年以鄉貢資格入京,經杜如晦舉薦,進國子監,初入四門學院 ……武德八年,歲考優異,得四名博士舉薦,入太學院,同年四月,入魏王府文學館……武德九年,魏王中秋夜宴,得聖上青睞……”
“有一弟,名喚盧俊……一妹,名喚盧遺玉;武德九年,高陽公主生辰宴上,一首《春江花月夜》驚豔全席,幫魏王擋下行刺……同年七月,經兩名博士舉薦,入書學院,八月,魏王夜宴持白貼……”
除了這些文字外,另有一張白紙上,繪了一名栩栩如生的婦人,眉眼溫柔,容貌姣好。
燭臺上的蠟燭,暴了個小小的火花,房喬將手中最後一張信紙放下,皺起眉頭向著桌對面躬身而立的中年男子問道:
“你查到的這些,可是有貓膩?”
中年男子道:“沒有,武德六年學生的資訊都在老庫房裡存著,小的親自去翻找了盧智的案冊,紙張和墨跡都是隔了年歲的,不會有假,緇義縣那頭,小的也派人快馬連夜趕路去查探,確實是有這麼一家子人,至於那位盧夫人的畫像則是林二到龍泉鎮上看過,才繪的。”
聽了他的話,房喬臉上的疑惑只是消去了一半,低聲道:“是巧合麼……但這畫像——”
他撥開覆蓋在那張婦人畫像上的紙張,將畫紙拿在手中,湊近紗燈細細看去:眼神恍惚,嘴上呢喃道:“真像啊,可是她今年虛歲都三十有七了,怎地這婦人才三十的模樣……不、不像,眉眼不像、神態不像,她的眉眼很利,就是高興時候也……”
“老爺,”中年男子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待他抬頭看向自己時候,才澀聲道:“您別再自欺欺人了,夫人和少爺十二年前就沒了,連屍首都……”
房喬面色一僵,雙目失神,呼吸陡然急促起來,抓著畫紙的手輕輕哆索著。
見他這模樣,中年男子連忙上前一手扶住他的後背,一手使勁按在他的人中上,片刻之後,他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呵呵……”他手肘靠在書桌上,五指併攏緊緊捂住